冰凉刺骨的风毫不留情的摧残着平菇的的脸庞,因泪水而湿润的脸此刻更是寒冷。
“我就知道你不会消失的,他是骗我的。”
眼泪模糊了视线,平菇的手始终颤颤巍巍的停留在半空中,想要触碰他,又害怕他会因此破碎,再次消失。
“没错,我不会消失,不会...”
毫无底气的声音,平菇却仿佛下意识的屏蔽了一般,会以一个微笑,“我知道的,你不会骗我。”
此刻,在旁人眼中是一个未曾见过的光之子孤独的坐在水池边自言自语,时而微笑,时而哭泣,引人注目,但终是无人上前,无人打扰他和他。
后来,平菇不知道是何时回到小屋中的,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与白鸟的畅言,而现在,右脚再次被拷上枷锁。
“呜...呜呜呜...”平菇蜷缩起身子,两滴温热的泪水划过脸庞,换作从前,总会有一个为他拭去眼角的泪。
门外的身影驻足已久,听着屋内人的哭泣,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本应毫不在意的离去,此刻却想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安慰平菇。
黑鸟嗤笑一声,这令人作呕的感情,一定是白鸟留下的,他本身就是无情的生物,又怎会对一个人心动呢。
平菇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传来,黑鸟紧了紧拳头,极力克制想要上前安慰的冲动,直到手心传来阵阵疼痛,他方才想起,自己该离开了。
......
“该死!”
黑鸟的拳头渗出鲜血,他自嘲的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满眼厌恶,嘲讽般的笑道:“可笑至极,我连痛觉都没有,心痛?呵~”
话像是未说完,但最后那一声轻笑又似道尽了心中苦楚。
是夜,熟睡中,似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替自己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平菇缓缓睁开双眼,无人,可眼角的余温告诉他,刚才确实有人来过,并且为他擦掉了残留的眼泪。
那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但平菇没有细想,他不敢细想,毕竟他们立场本就不同,不该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感情。
照着月光,平菇再次沉沉睡去,门外那个落寞的身影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却莫名的失落。
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黑鸟没有继续停留。
翌日清晨,黑鸟神色如常,将吃食带到,语气冰冷,“吃饭。”
看到他的脸,平菇有一丝动容,随即又立马撇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黑鸟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但依旧耐着性子重复道:“吃饭。”
平菇依旧不动,也许是因为昨日见到了白鸟的缘故,此刻面对黑鸟令他有些不舒服,对拆散他们二人的人,又怎么会有好感呢。
平菇的冷漠仿佛一把冰冷的利刃,深深刺进了黑鸟的心脏,疼得喘不过气来。
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疼痛,黑鸟下意识的捂住心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初次体验的如此疼痛,任谁也不好受,何况他还认为并非他的情感。
黑鸟已经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了,平菇的冷漠不正是他努力克制的成果吗?
“咳咳咳...!”
腥甜味涌入喉咙,一口鲜血猝不及防的喷涌而出,将雪白的地面染上一团刺眼的红色。
“怎么会...?”
下一秒,眼前一阵发黑,黑鸟无力的倒在雪地中,那一片红色就像冬日梅花,开在他的身旁。
其实,他时常会想,白鸟是凛冬的使者,人人敬畏,那与白鸟共生的他呢,又是什么?
意识逐渐模糊,黑鸟也没有丝毫能支撑他起身的力气。
就这样吧...
一直以来,因为知道只要有丝毫的松懈,白鸟就可能夺走这具躯体,所以他从未入眠,此刻竟有了放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