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上的红圈格外醒目——5月20日，他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高正轩提前一个月就订好了餐厅，还特意调开了那天的学术会议。
虞达千的日程表上同样标记了这个日子，但随着纪念日临近，一个突如其来的IPO项目打乱了所有计划。
"必须520那天完成路演？"虞达千在电话里问上司，"没有商量余地？"
"客户要求的。"上司语气坚决，"达千，这个项目对你升职很关键。"
挂掉电话，虞达千坐在办公桌前发呆。手机屏保是她和高正轩在马尔代夫的合照，两人笑得那么开心。她犹豫了很久，才拨通丈夫的电话。
"正轩，关于周五..."
"你又要加班？"高正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是普通的加班，是一个重要项目..."
"我知道了。"高正轩简短地说，"工作要紧。"
虞达千知道他在生气，但现在她没精力处理这个："我们周末补过好吗？我保证这次不会有意外。"
高正轩没有回答，只是说："早点回来休息。"
周五晚上，虞达千和团队在会议室紧张地准备第二天的材料。凌晨两点，她终于抽空看了眼手机——23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高正轩。
她走到走廊回电，但对方已关机。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四点。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餐桌上的一盏小灯亮着。灯下放着一个礼物盒和一张纸条。
"结婚周年快乐。我回父母家住几天，我们都需要冷静。——正轩"
虞达千颤抖着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吊坠是两个交织在一起的数学符号∞（无穷大）和Σ（求和）。她突然想起蜜月时高正轩用数学公式写的情书，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拨通高正轩的电话，依然是关机。发了几十条短信也没有回复。最终，疲惫不堪的虞达千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条项链。
一周过去了，高正轩仍然没有回家。虞达千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但得到的回复都很简短："我需要时间思考。"
周五晚上，虞达千完成了一个重要项目节点，上司难得地准她周末休息。她开车来到高正轩父母家楼下，却迟迟不敢上去。
手机突然震动，是高正轩发来的短信："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教室。"
虞达千立刻调转车头，向高中母校驶去。
周末的学校空无一人，虞达千轻车熟路地找到那间数学教研室。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看到高正轩站在窗边，夕阳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你来了。"他转过身，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
虞达千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对不起，我搞砸了一切。"
高正轩走近她，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我也是。"
他们坐在曾经补习的座位上，像七年前那样。高正轩拿出一叠纸："记得这些吗？"
虞达千翻看着，那是她高中时的数学作业，每一页都有高正轩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最后一页是一张38分的试卷，上面用红笔写着："别气馁，我相信你。"
"那时候你为了学好数学，可以熬夜到凌晨。"高正轩轻声说，"现在为了工作，你也可以拼命。但达千，生活不只是工作和成就。"
虞达千哽咽着说："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想让你为我骄傲。"
"我从来都为你骄傲。"高正轩握住她的手，"但不是因为你的工作有多出色，而是因为你善良、坚韧、聪明。即使你明天就辞职，我依然会以你为荣。"
虞达千靠在他肩上，闻着熟悉的檀香味："我太害怕失败了，害怕让你失望..."
"我们都需要调整。"高正轩吻了吻她的头发，"我太习惯你依赖我的日子，不习惯现在这样。但婚姻是共同成长，不是互相束缚。"
虞达千抬起头："我想辞职。"
高正轩惊讶地看着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虞达千微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份工作给了我高薪和地位，但夺走了我的健康、我的快乐，还有...你。"
她深吸一口气："我想找一份能平衡生活与工作的事业。也许薪水没那么高，但能让我有时间和你一起吃晚饭，周末一起去郊游。"
高正轩紧紧抱住她："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不过在那之前，"虞达千擦干眼泪，"我们能先回家吗？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高正轩笑着站起身，像多年前那样向她伸出手："走吧，高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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