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星低着头安静的吃饭，好像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孤独寡淡的人。
这样安静的弈星看起来如仙人一般，却看得人难受。
沉寂片刻，阿隐叹了口气，“明日还要去面见圣女，你同我一道？”
闻言，弈星神色淡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吃饭的动作仍然十分儒雅。
他轻轻嗯了一声，便不作声了。
阿隐盯着他看了半晌，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
第二日。
阿隐和弈星早早的出了门。
弈星其实不知道阿隐和圣女平日谈论的机密到底是什么，他跟在阿隐身边顶多只能算个侍从。
经过这两天的在外走动，弈星算是彻底了解了凛北的苦寒天——这里虽然下雪，却并不是那种可供人欣赏的雪景，这里的雪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总是一种要将人埋起来的势头。
天也十分寒冷，根本不是多穿几件衣服就能轻松抵御的。不过有意思的是，在祭坛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地，那里能够种植蔬果，那里的土地好像对雪免疫一般，能飘过去的雪很少，即便是覆盖了土地也能很快就融化，将雪变成土地的养分。
这样的现象根本就无法解释，用本地人的话来说，那是天神的赐福。因为有了这样的土地就意味着他们不用迁徙。
弈星不信神，他认为命运就是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有信仰也是好事，只是不能一味去追寻虚妄来求安心。
弈星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圣女——她真的很像一个神明，雪的神明。
她如初见时一样面若寒冰，虽然言谈举止都彬彬有礼，也不曾有丝毫怠慢，但却让人亲近不起来，并非是不愿亲近，而是不好亲近。
就连她穿的衣服都和其他居民不一样。
因为天寒地冻，其他居民们穿的衣服都是些厚实的粗布衣，都是按照能御寒的正常规格在制作的衣服，而她不一样，她虽然穿的好看，布料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的衣服料子，但却比其他人的衣服要单薄许多。
同样是下雪的天，即便是裹了大氅，弈星还是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而圣女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神色如常。
这位女子的身上多了淡漠和神性，少了世俗的人情味。
这话不是弈星说的，而是阿隐亲自体会的。
阿隐和圣女进内阁商量要事，弈星则在外面瞎溜达了一圈，不一会儿阿隐就从里头出来了，按照这速度不用问，十有八九都落空了。
弈星问：“怎么了？”
好歹也要谈谈才知道是什么事吧，总不可能一上来什么都没说就直接拒绝吧。
阿隐摇了摇头，虽然被拒绝也很沉得住气：“她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刚进内阁，在外头沾的寒气都还没散，她便同我说不允。”
弈星觉得好笑，“她莫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话本来是说笑，谁知阿隐脸上却半点笑意也没有的肯定了这话。
他说：“或许是。”
未卜先知并非是难事，有些道行高深的人随便卜一卦，十有八九能对的上。
但圣女看上去也不像是会算卦的。
莫非真是他们所说的神明在世？
安静的氛围中，阿隐沉声开口：“看来我们要先了解一下这个圣女，才能想办法撬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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