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
顾楠反驳道。
桑叹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怪物呢？”
“不知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怪物就已经不见了。”
桑叹沉默了一阵。
那么，那只把她抓到水面的手是谁呢？
水声掺杂着篝火跳动声，桑叹坐在水边，衣服基本已经干了。
背影穿过火光倒映在水里，似乎之前的惊心动魄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
桑叹望着天上的太阳，阳光刺眼，云也轻飘飘的。她第一次在想，什么时候还能回去。
不对，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两岁时被绑架。那次她看不到太阳，只是淡淡地盯着被麻绳勒得生疼的双脚。
“干什么？”
莫名其妙被桑叹肘击了一下，顾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有人，把火灭了。”
桑叹警惕地盯着声音来源，其余二人也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桑叹环顾四周，身边他们游出来的水潭一路延伸，看不到尽头，好像这座小村就是绕着这条河而建一样。
没有水的地方——包括水浅的部分，一些大石随意地排布着，三三两两地掺杂着几颗瘦小的松树。
水里是不敢再下去了，桑叹拉着程雪找了一块相对比较隐蔽的空地，夹在两块大石之间，只有两边能看到外面，顾楠手疾眼快地跟在身后。
山洞后那群村民仍旧举着各种工具，吵闹着走过来。不过，明明是白天，他们仍旧举着火把。
“喂，你看。”顾楠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指着其中一个举着火把的村民说道：“他们怎么大白天还拿火把？”
桑叹正心烦，瞪了他一眼，顾楠怯怯地缩回脑袋不再说话。
桑叹从村民身上收回视线，转身靠在石头上，四周看了看，前后是遮挡的石头，左边是河，就这么一直躲在这不现实，那群人再往前走一段路必定能看见他们。
正思考着怎么才能在不被村民发现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程雪颤抖着手抓住她。
“怎么了？”桑叹轻声说。
程雪指着水里结巴，桑叹下意识看向水面。
原本平静的河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水底冒出了几个泡泡。
然后一团黑影缓缓清晰——
桑叹被吓得一抖，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撞上了身后还在分析村民的顾楠。
“又干嘛？”顾楠低声道，转过头就看见桑叹一副要跑的姿态，越过她的肩膀，他看到水底那个怪物——已经快爬上岸了！
桑叹猛地站起身，拉住两个人的手，飞快冲出去。
“唉唉唉！你等等！！”
顾楠没想到这次桑叹会拉着他一起跑，脚下一踉跄，但好歹没摔下去。
被按在水里，她真的怕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面对死亡。
以前她想，死亡不过是离开这个世界，到达另一个世界，或许是消散成星辰，回到宇宙中，最终变成永恒。
但这一次，她真正感受到了，她其实是害怕死亡的——其实桑叹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害怕。从小的神经大条，她认为所有事都是自己所能掌控的。这次不一样。
被摁在水里，呼吸苦难，鼻腔里灌满了水，世界漆黑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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