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的正厅。
唐洛进屋时,裴广岫正坐桌边喝酒。
她走过去,倒了杯茶,替换掉裴广岫手边的酒杯。
太子对这里熟门熟路,径直蹦去了沙发上躺着了。
刘耀文阔步进来,微颔首唤了句裴老先生。
张真源跟在后面,刚一进来吓得险些叫出声来,挺大个客厅,有一半放着各式各样的骷髅骨架。
这是得让人随时随地知道自己从医是吧。
大晚上要不开灯,不瘆人吗?!
裴广岫看着立在门口的公子哥,满脸一分敬重,九分嫌弃的,他让刘耀文去坐,再对张真源说。
裴老别膈应了,挺大个小子还怕这些?
张真源……
裴广岫手指了指里面的屋子。
裴老之前摔了你两样物件,去里面随便挑两样吧。
刘耀文低垂着眸,从容的淡声道。
刘耀文不用,老物件都讲造化,缘到了,该如此。
裴老跟你爷爷学的修佛了?
裴广岫伸手要端酒,唐洛把茶杯递给了他,裴广岫只能喝着没滋没味的茶水,直嘬牙花子。
刘耀文轻然一笑。
刘耀文没,我是无神论者。
裴广岫点点头。
裴老也成,那你不挑东西还来干嘛?走吧,我这儿没空待客。
刘耀文……
张真源歪头瞥见茶几桌上的‘小碗’,只见太子叼过去,咔咔啃着……他惊呆了,这好像是嘎巴拉!文玩里最悚然的东西!
关键是这类头盖骨基本都是高僧的,不应该被供奉吗?!
裴广岫注意到张真源惊骇的神情,说。
裴老这个人的东西给太子啃都算抬举他了。
张真源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但百分百是嘎巴拉的主人,张真源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寒颤。
刘耀文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多看了眼太子啃得东西。
微不可查的,他眉心蹙了蹙。
裴广岫看着张真源。
裴老淑芬是奶奶吧?
张真源好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唤他奶奶的名字了,自然的看过来。
张真源是了,您老认识我奶奶?
裴老算是吧,头回见面,还吓着你了,去屋里挑些东西压压惊。
裴广岫道。
张真源想说,这不好吧……
但他看出来裴广岫只是想支走自己,张真源就笑着应声,起身去了里屋。
唐洛坐在裴广岫旁边的椅子上,严防死守的不让裴广岫再喝酒,她随手把手机放桌上,单手支着头。
唐洛就那个人,杀了我父母。
刘耀文正想拿烟的动作,一顿。
裴广岫叹了声,偏头看向唐洛。
裴老这么大的事你和他提什么?
然后,裴广岫再看向刘耀文,息事宁人的。
裴老刚洛洛那句话收回,你也当没听见,知道了吧。
刘耀文……
唐洛拢了下长发,再低下的头看不清神情,出口的嗓音冷的腊月的冰——
唐洛汽车爆炸先杀了我爸,我妈还剩一口气,被他折磨了三天三夜才咽气,当时我妈还怀着我弟弟……
刘耀文素来平稳的思绪也在这一刻滞住了。
有关十五年前洛家的事情,他有过耳闻,却从来没细致了解过……
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一个人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唐洛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别误会我师父。
唐洛再道句,平淡的语气了无波澜。
不是矫情的想博同情,她只是原事复述。
也不希望刘耀文对裴广岫有什么误会,裴广岫不是十恶不赦的歹人,更不是随便逮个人就做嘎巴拉的神经病。
至于这里面其他的事,唐洛不想再说。
就算她不解释,刘耀文也不会乱质疑裴广岫。
只是,他觉得十五年前的真相应该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