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裴广岫拎着几样小吃，慢悠悠的走进胡同。
不长不短几十步，一跨进小院，老头就扯开嗓子。
裴老几点了？还不生火做饭，想饿着谁啊？
唐洛我师父来了。
唐洛听见声，放下手机，几步跑了出来。
直奔裴广岫手里拎着的小吃而去。
老头递给她，笑。
裴老小馋猫儿，都新出炉还热乎着呢，趁热吃。
唐洛挑了块豌豆黄，扔嘴里，嚼一嚼。
是老味道。
裴老老曾东西收拾的怎样了？明儿启程？
老头两手背着身后，往屋里走。
裴老要我说，早去早回，也别等明儿了，今晚就动身吧，去个三五天的，就回纣山……
曾凤仪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就是要和一些老朋友告辞，此外，张老夫人昨天出的院，现在已经到魔都了。
贺峻霖也是昨天走的，他在附医大的课程早做过调整，这段时间耽误了不少工作，现在回去安排一下。
左航倒是还没走，这个点，不知道去哪里闲逛了。
张极不知道洛老夫人在这里还有处院子，这些天一直跟太子住酒店，此时正跟太子在附近遛弯。
唐洛靠门边，又捡了块豌豆黄吃着。
扔在客厅的手机嗡嗡响，宋烨拿给她，她看了眼来电显。
是朱志鑫，没接。
关于朱阳的手术，安排在了数天以后，主刀医生也定下了，已经跟唐洛没多大关系，她把之前接诊的钱也退给朱志鑫了。
没做手术，不收钱。
这是规矩。
挂断的电话没过一分钟，又打来了。
朱志鑫还挺锲而不舍。
唐洛往客厅扫了一眼，见外婆和师父在说话，舅舅去厨房准备烧点菜，她往院里走了几步，接起电话。
朱志鑫打扰到你了吧？不好意思。
朱志鑫低沉的声音，隔着听筒有种别样的磁哑。
朱志鑫是明天去S市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安排的尽管和我说，另外，我备了一些特产，稍后让小楚送过去。
这个世界上，能让朱总无事献殷勤的人真不多。
可是，唐洛并没领情，淡淡的回。
唐洛不用麻烦，还有别的事吗？
朱志鑫沉默一下，不知道是对唐洛的冷漠头疼不已，还是烦扰其他的事。
院子里有片小花园，春夏鲜花盛开，入秋了，花儿都枯萎了，暂时没什么人来打理，一朵一朵蔫蔫的。
唐洛一手揪着，另只手拿着电话，轻开口。
唐洛是朱阳又出什么问题了？
朱志鑫无法，开口的语气挺沙哑的。
朱志鑫是，情况好像恶化了，原定下午飞S市的，还不等上飞机就昏迷了……
唐洛具体情况呢？昏迷时间多长？语言功能有影响吗？
唐洛一连气问了几个问题，手上揪花的动作可没停。
不过须臾，她脚边散落了一地的残花败柳。
朱志鑫刚刚才醒，暂时还无法说话。
朱志鑫一手揉着眉，近期为了这个侄子，他也有些心力交瘁，朱阳主意太正，完全油盐不进。
唐洛轻“嗯”了声，接着说。
唐洛尽快做手术吧，最后就定在这一两天内，不然情况还会更糟，他从发病到现在已经撑一年多了，头部疾病，不像是其他的……
老话常说牙疼不算病，疼起来就要人命，大脑也是一样的，看着就是个硬邦邦的球儿，没耳朵挂着，跟个大丸子似的，可人生活作息工作，全仰仗着这个‘大球球’呢。
朱志鑫还在医院，有秘书过来，他挥手支开了，对电话说。
朱志鑫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场手术还是由你来，朱阳和我嫂子，他们不了解情况，对你的冒犯之处，我代他们向你道……
唐洛打住。
唐洛及时出声，站起身，拍拍土。
唐洛他们没做什么冒犯的，手术已经定好了医生，再临时更换也不合适。
小院门‘吱嘎’一声，有人走进来。
唐洛轻微回眸，手边还继续讲电话。
唐洛而且，朱阳的手术风险不算大，谁来做都是一样的，朱总就放心吧。
朱志鑫不是的，唐洛……
朱志鑫还有话没说完，而唐洛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因为在目光所及之人，超乎了她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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