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安榆惨叫一声,双手护在头前,双眼紧闭,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想好了,奈何身体就是动弹不得。
忽地,莫安榆只觉腰间一紧,跌入一个香软玉怀中,双眼缓缓睁开,觑见一位嘴角溢血的白衣青年,闪烁着惊魂不定的神色。
他是阿桑哥哥?!他为何会在这儿?
在莫安榆的印象里林念桑是个温润的少年,待她极好,几乎是无微不至。
可面前的白衣青年有一股自带的杀戮之气,除了眉宇间的相似之处,其他的都变了。
“是你吗?阿桑哥哥。”莫安榆试探试的问道,抬手想要帮他擦拭血迹,却被避开了。
林念桑松开了手,回道:“你别碰我,会弄脏的。”我要是再早一点,她就不会受到惊吓了。
莫安榆以为他误会了,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的。”
林念桑没回她,投身于打斗中,让莫安榆的手落了个空。
我们如今已经这般生疏了吗?
穆子清跟林念桑只有过几面之缘,自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多个帮手也好。
他观察了许久,这些狐妖的脖颈处都有一个凤尾花印记,还流动着红色的光,如同鲜血一般。
这是何物?好生奇怪。
他也试图找出琴声来源,可每次都扑了个空,仿佛那人知道他会来此一般。
“三点钟方向,一度远处。”
穆子清虽不知是谁说的,但动作很快,穿过一个个狐妖,刹那间便飞了过去。
那边果然有一个正在弹琴的的人,看不清面容,可他似乎已经猜到了穆子清来了。
他抬眼瞟了穆子清一眼,沉声道:“你不该找到我的。”
琴声嘎然而止,那琴化成了一把剑,他拿起剑径直刺向了穆子清。
穆子清并未将他放在眼里,轻松地躲开了,讥讽道:“一个只敢藏在暗处的家伙,还不配杀我!”
那人似乎来了兴致,不屑的道: “那便拭目以待了。”
相比那些见人就只会冲过去围攻,且没有自我意识的狐妖,此人的确更胜一筹。
穆子清也不是吃素的,一套炉火纯青的青阳剑法下来,便占了上风。
刀光剑影之间,两人互不相让,穆子清难得用了几张符。可那人的功法十分怪异,穆子清从未听闻,只好试探着,想摸清他下一步动作。
这一来二去,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穆子清忽而笑了一下,轻蔑的道:“输赢已成定局,你认输吧。”
那人未语,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那柄长剑又化成了三枚飞镖,从不同方位分别刺向三人。
穆子清立即喝道:“不好,你们小心!”穆子清此时还要留意那人的动向,实是分身乏术,用剑反挑起飞镖,朝那人刺去。
不知为何,那飞镖刺了个空,显然是被那人动了手脚。
不远处的莫安榆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在林念桑杀的多,她周围并没有太多孤妖。
当她听到穆子清的话时,她的第一反应是阿桑哥哥有危险,亳不扰豫的冲向林念桑。
林念桑双眼微微发红,像是一个极富血性的野兽,压根没见穆子清的话。
“阿桑哥哥,小心!”莫安榆猛地扑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些,那飞镖横穿过莫安榆的手臂,留下骇人的伤口。
莫安榆自小便被娇养,极少受过什么伤,这股巨痛之感,她实是承受不住,便疼晕了过去。
林念桑回过神,见她晕在了自己怀中,不由得一惊。为什么会这样?
穆子清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她回房疗伤,这里交给我就行,你不必再管了。”
林念桑迅速将她抱起,冲入了她的房间内,并在门上设了个结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榻上,开始为她疗伤。
自那人走后,狐妖眼中的红光开始慢慢淡去,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像是一个个行尸走肉一般。
果然是这样,穆子清缓缓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剑。
林念桑紧拥着莫安榆的手,温声道:“阿榆忍着点,一下就好了。”
他的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最后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流,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隐忍的,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哭声。
他想了想,而后解开了莫安榆的外衣,
上面那层外衣解开后,显露出莫安榆白嫩光滑的肤,目光往下移,有着一道明显的新伤。
不管了,先把药涂上去。林念桑的手颤抖了片刻,将要撒在了莫安榆的伤口上。
似是觉着太疼,莫安榆直接喊了出来,“额……啊!”
林念桑心疼地把莫安榆抱在怀中:“别怕,阿桑哥哥在这陪着你。”
林念桑蓦地有些恍惚,此情此景,好生熟悉。
十五岁那年,他与伊雪门门主之女进行决赛时,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沈芸笙自小习的都是些中阶以上法术,且全由门主亲传,与林念桑这种自学成才的人全然不同。
林念桑心里也清楚,所以他自己是没什么把握的,毕竟差距摆在那。
此时台下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却大声喊着,“阿桑哥哥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林念桑看到了光,亦是希望,直入他的心窝,他的眸中也多了几分明亮。
那一战,他赢了,却留下了一身的伤,不过他不在乎,没有让她失望就好。
莫安榆却心疼极了,着急忙慌的给他送药,生怕他留下什么后遗症。每每见到他时,还气呼呼的喊着,要是再敢受这么重的伤,我可就不理你了。
林念桑总是轻点了她的小脑袋一下,小阿榆才舍不得不理我。
长久以往,两人便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并且总会在第一时间安慰对方。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莫过于此。
思绪蔓延,林念桑有些痴了,记忆中的女孩太过耀眼,而自己如今肮脏不已。
可人总是有些私心,他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单单照耀他一人。但他又深知自己不能这般,七年已过,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同了。
我该怎么跟你开口?你会原谅我吗?我不敢确定,多瞒一只便是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