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混世魔王,要他老实,简直比让蓝忘机违反家规更惊世骇俗。
他心里是觉得挨一顿打比抄书强,要知道,蓝家的抄书和别的地方大不相同,不仅仅体现在惨无人道的成品检查,更体现在内容的繁琐多样,魏无羡光听那几千条家规就昏昏欲睡恨不得自废双耳,遑论抄!
他预备晚上去冷泉,已经报备过,顺便趁着夜色先去看一看蓝行,但他对此处道路还不算熟悉,蓝行住处又格外曲折幽深,只好喊了钉子户来带他——
聂怀桑在蓝家待的时日不算短,和蓝行认识也有好几年,自然知道蓝行居所,两人大摇大摆地去了。
蓝行抄书格外不耐烦,但是蓝启仁这次真生了气,他不敢忤逆,老老实实把家规抄了三遍,还有两遍没抄完,只能搬回房间继续努力。此刻已是亥时,夜色深重,他把着毛笔昏昏欲睡,但还勉强维系着一丝理智,没把宣纸弄脏。
魏无羡和聂怀桑两个促狭鬼,在窗外站着看他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彼此对视皆是笑的夸张,但功力了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泄出。
“走,”魏无羡说,“这小子一定没用晚饭,我拿了两个鸡腿!”
聂怀桑边和他从另一扇窗户翻进去边疑惑问道:“云深不知处禁荤腥,魏兄你这是哪来的?”
魏无羡得意道:“这云深不知处既然在山上,就肯定不能将整座山都严格管控起来,我去后山,偷偷地抓了野味,不仅有一只鸡,还有一只兔!你今天中午不在,鸡已经分完了,只剩给蓝行留的;兔子养在江澄那里,明天宰了烤着吃。”
蓝行正要睡着,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魏无羡顿时一喜,魏无羡则把包着鸡腿的油纸递过去。
蓝行虽然是蓝家人,但对肉没什么恶感,接过来就啃,见聂怀桑眼巴巴看着他,把另一只递了过去,大方道:“一起吃,一起吃。”
又问:“你们等会儿要去哪儿?”
“冷泉!”魏无羡道,“泡一泡,蓝大公子说对外伤有奇效。”
“哦哦,我给你找个药膏,泡之前涂在伤上,效用很好,而且不留疤。”
“那敢情好,我还怕留疤,以后姑娘瞧不上呢!”
蓝行把骨头扔到油纸里,老气横秋道:“姑娘能不能看上,又不在外表。魏兄以后难道还会缺姑娘么。”
魏无羡哈哈一笑:“缺不缺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对的住人家。”
聂怀桑叹道:“什么姑娘!快点走啦,明天还有蓝老头的课,打瞌睡可就完蛋了。”
魏无羡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哦对了,蓝行,大公子也给了我一瓶药膏,我用谁的?”
“那个也是我配的,都差不多,用他的也行,以后有什么磕着碰着都能过来,我这里跌打损伤无所不包。”
魏无羡:“你不是剑修吗,怎么还干医修的活计?”
聂怀桑道:“谁说他是剑修了!你不是用刀的吗?”
“姑苏蓝氏能让门下弟子用刀?那不是清河聂氏专用的么?”
蓝行道:“我是杂修啦,刀是跟着聂大哥学的。叔父说我年纪尚小,不必马上有定论。”
聂怀桑和魏无羡皆大惊失色:“什么!”
聂怀桑反应最激烈,惊恐问:“你向我大哥学的刀法?我以为是你自学的!你竟然还能学其他的剑法,这样——”
“会走火入魔啊!”魏无羡在一边道,“聂氏刀法和姑苏剑法,还学医……你还修什么?”
“我还会一点符咒,音律……不打紧,不打紧,我任督二脉天生贯通,现在也已经结丹,影响很小的。”
“什么!”聂怀桑崩溃道:“怎么连你也有金丹了!”
魏无羡哈哈一笑,道:“如今只剩聂兄没结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