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

“妖怪姐姐，你叫什么啊。”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嗯，我叫烟雨，你就叫我姐姐吧。”白发的女人仿佛十分受用，态度和蔼了些。“你可知道一个姓宋，叫…应该是叫宋良玉的。”

　　更像哄小孩了。

　　姜祈大胆猜了一下，就跟她描述了一下那个暗卫的特征。

　　“是不是有这么高，单眼皮，还挺好看的，看起来很凶，但是好像又没那么凶的男的。”姜祈想着那张在火光映照下俊朗的脸，给了些模糊的描述。

　　烟雨抱胸捏着下巴说“怎么，你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我不知道……皇上和他说话，没叫名字的。”她有点促狭地回答了，果然烟雨随即问道，

“哦，梁褚。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在宫里的晚宴，有个很厉害的人说要带我走，皇上没让，他就让人把我藏起来，就是姓宋的侍卫。”姜祈低着头，回答了她。

　　烟雨刚刚叫她“小孩”，态度又十分傲慢，灰色的衣服看起来裁剪得当，很好看，小臂还有绑带，像是习武的。并且，应该是知道原先这房子住的是什么人，但是按皇帝说的，山上没人。不过发言大胆一些也没关系，她好像对年幼的人比较宽松，可以多打探一下。另外说自己是妖怪——总让人十分在意……

　　“哦，你说的厉害的人，是指康居王吧，没听人说他是谁吗。康居的人这两日刚出国境，倒也没全都离开。哦，说的就是你啊。”烟雨打量了一下姜祈，八尺高的视角下，小姑娘格外娇小，穿着厚厚三层的衣裳揪着手站着。“小孩，你叫什么。”

　　“祈，沈余。”

　　“嗯？”烟雨听出了停顿，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疑问。

　　姜祈因为问题十分突兀，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为了把话说圆，她多讲了些“我是被父亲收养的，他们给我取了个乳名叫祈余，写书上的叫沈余。”

　　“哦，祈余，有点拗口啊，他们一点不怎么叫你的名字，你多大了。”

　　“过了年十六。”

　　嗯，圆过去了。

　　“十六……你几时进的宫。”

　　“八岁，大多是洒扫的活，之前在郡主府里，现在在宛贵人那儿。前几日充人手在宴会上端酒，结果就……”姜祈看她饶有兴致，就多说了些。

　　“哦，这么回事啊。来，抬头我看看。”

　　烟雨离开树荫走到她面前一步，看到少女抬头睁眼看她，额头光洁，头发未束，只在脑后系作一股，眼睛圆圆的亮亮的，鼻尖微红，像小鹿一半灵动。刚才低头垂着眼看不出来，看来平日腼腆，藏着没人看见，但终归是明月之姿，遮不住。

　　烟雨笑了一声，抱着手俯下身，放低视线跟她说“怎么，跟我说了这么多，你知道我是谁吗。丫头，心里在盘算什么呢，话里有话的。”

祈余不到一米六五的个子，抬头看着一米八几体格的烟雨，走到亮处一头白发就更张扬，距离近了，压迫感也近了。明明语气同刚才无异，姜祈却感到象征危险的警钟在长鸣。

　　于是姜祈皱眉，垂下眼睑，含着泪，将哭不哭地说“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比我在宫里看到的人都厉害。”说着还吸着鼻子，一副要哭的样子。

　　白发女人还真的软下了态度，她蹲下身弯着眉眼哄人“是吗是吗，你觉得我很厉害，那就对了，我很厉害的，天下第一厉害的。”

　　姜祈缓了缓呼吸，由着她哄。

　　猜对了。

　　态度说明方式，她看着就像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年龄应该很大了，十六岁还算孩子，在古代可不是大一点，性格又很随便的样子……最主要的是，现在出现在这山里的，应该都是主要角色，搞好关系很有益处。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烟雨依旧和善地问。

　　总之应该顺着夸，但是可能会猜错，这人性别特征不明显，不过谁都会在意外表，但是单拎出来问我……是因为刚才我只说她厉害吗，哪个才是对的……

　　姜祈歪头做思考状，因为她好像能察觉出她在思考，虽然不太可能，但应该没有真的妖怪——这不合理。

　　最终姜祈决定如实夸她“嗯，好看的，又厉害又好看，还不凶。”宋良玉看着凶，人还挺好；烟雨看着只是有些凌厉，给人的压迫感却很恐怖。

　　显然姜祈顺对了毛。烟雨还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么好哄的吗，不太聪明吧。还是刚好喜欢乖小孩。

　　“哎呀，比宋良玉可爱多了。”烟雨站了起来，感慨道。并没有把刚刚差点吓哭小孩的样子。

　　“姐姐，宋良玉叫你什么的呀。”姜祈适时问了一句。打探剧情要紧。

　　“嗯……应当管我叫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