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池骋回国了。”李旺松松垮垮地倚着门框,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椒盐瓜子,边嗑边囫囵说。
郭城宇碎盖窄脸,吊梢眼,白眼球上红色纹路密布,眼尾洇开嫣红,唇线平直硬朗,下巴微尖,襟口微敞,打蔫儿似的走下悬浮式玻璃楼梯,越过岛台接了一杯热水仰头闷喝。
池骋跟郭城宇相识数十年,父辈关系交好,圈里默认两人关系蛮铁,但其实两人一直在暗自较劲。
“什么时候回来的?”郭城宇眼神幽幽,随性地往后捞了一把头发。
池骋半年前被经纪人坑了一把,跑到鸟不拉屎的非洲腹地拍摄武打片,那地方荒凉没有信号,郭城宇有心骚扰池骋,奈何硬件条件不允许。
“昨天晚上。”李旺兴致极高,漆黑的瞳孔映出几分饶有趣味。
“走着。”郭城宇邪性一笑。
只要池骋待在国内,节假日一定会去京郊别墅,京郊别墅位置偏远,坐落在一片深远的丛林中,郭城宇从市里过去要走一个多小时车程。
“把扁头风带上。”临走之前,郭城宇交代。
扁头风是郭城宇养的眼镜王蛇,蛇通体翠绿。
池骋算得上圈里一号人物,平时没有什么爱好,除了被经纪人坑,唯一的乐趣就是待在京郊养蛇。
但郭城宇不一样,他养蛇从不经手,都是交给底下一拨人,哪天得了空闲去瞅两眼,而池骋手底下的所有蛇都要经手,哪个类型的蛇叫什么名字,习性怎么样,池骋都了如指掌。
换种说法,那些蛇就跟池骋亲儿子似的,容不得半点闪失。
郭城宇到的时候,池骋早就在了,他斜斜地陷进沙发,视线阴沉地盯着放在不远处的玻璃箱。
玻璃箱里盘踞着一条一人高的蟒蛇,通体黄色,冰冷的瞳竖起,警惕地盯着正前方,蛇信子“嘶嘶”地响。
郭城宇挑了挑眉,挨着池骋坐下,手臂毫不客气的圈上池骋脖子,吊儿郎当地开口:“放进去。”
李旺会意,眼神示意跟着的人把箱子里的扁头风眼镜王蛇放进黄蟒的箱子里。
黄蟒没有挪地,凉丝丝的竖瞳锁着眼镜王蛇,眼镜王蛇也没有动,无声的对峙之后,眼镜王蛇率先发起了进攻,它吐着蛇信子瞅准黄蟒的七寸,张着凌厉的獠牙一口咬了上去。
黄蟒纹丝未动,连反击也没有,似乎是懒得动。
见状,眼镜王蛇来了劲,拖着尾巴缠上蟒蛇的脖子收紧,黄蟒倦怠地闭上了眼睛,仍旧不反击。
郭城宇乐了:“池子,你这蛇不行啊,连他妈反击都不会。”
池骋斜了郭城宇一眼,俯身捞起烟盒,单手倒出来一根衔在嘴里,一旁观战的人立马殷勤地点燃了打火机递到池骋面前。
池骋猛吸了一口,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所以,你今儿来给我添堵来了?”
郭城宇轻佻一笑:“那哪能?这不一听你从非洲回来,迫不及待给你接风洗尘来了。”
郭城宇跟池骋斗了也有好几年了,两人谁也不让谁,但郭城宇点儿背,每次都被池骋压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