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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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又下起了雪，桑甜儿提着灯笼从外面进来，一边跺脚上的雪，一边把灯笼递给了串子。
串子正要吹灭灯笼，小九突然伸出手拿了过去，他和小六身上都戴着遮雪的箬笠，俩人提着灯笼就出了屋子。
老木叫：“你俩大晚上干嘛去啊？”
小九带着小六并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玟小六最近这几日已经听完了小九从相柳用他下套想杀轩，到小九发现轩是玱玹哥哥，再为玱玹挡刀的事情。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他跟小九在玉山待了两百年，不管是玱玹、母亲、还是父亲都没有没有来接他们。
如今那么久过去了，他跟小九在清水镇上生活了二十多年，竟才发现那出身高贵的轩公子是多年未见的哥哥玱玹。
想来轩也早晚要离开，小九和小六却是可能一辈子都在清水镇，他们如果再不去找轩喝酒，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冒着小雪，俩人穿过长街，走到酒铺子前，小九把灯笼递给小六，想上前去敲门，和小六对视一眼，突然又犹豫了。
小九站回小六身边，牵着他的手默默在酒铺子门前矗立了会儿，又转过身去要离开。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轩突然拉开门，看着小六和小九的背影。
俩人慢慢地回身，小六笑着说：“我看没有灯光，以为屋里没人呢。”
轩没有戳穿他的谎言，而是把两扇门都拉开了，“进来喝几杯吧。”
小九和小六跟在轩身后，穿过前堂，进了后面的院子。也不知道轩从哪里移了一株梅树，此时正在开着花，香气盈满整个庭院。
轩注意到小九打量着梅树，说道：“阿念喜欢，栽给她看的。”
小九很想问，玱玹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的那棵被灵力加持的红色栀子花树吗？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开口问。
小六接话：“轩哥真疼妹子。”
三人坐在暖榻上，轩摆了五六碟小菜，点了火炉，在炉子上煮热了酒。
门和窗子都开着，梅花、雪花都尽收眼底，别有情趣。
小九以前喝过轩酿的桑葚酒，可如今知道了轩的身份，再喝起来这桑葚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轩哥酿的桑葚酒，可真好喝。”
玱玹哥哥，你酿的酒，我喝到了。
看着突然夸赞起来他以前喝了好几次桑葚酒的小九，轩虽然觉得奇怪，还是给他又添了一杯。
“喜欢就多喝些。”
这是酒铺子，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酒。小六几杯酒灌下肚，渐渐有了几分醉意：“阿念呢，她怎么会允许我们俩坐在这里喝酒？”
轩笑了笑，“阿念酒量浅，一杯就倒，现在正躺在床上做美梦呢。”
小六又问：“我看你们是神族，又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为什么要跑到清水镇这样的地方来受罪呢？”
轩道：“你们不是知道原因吗？”
“杀相柳？”，小九轻笑了笑，他不太相信这个理由，或许这只是原因之一，“你杀他根本无须亲自跑到这里动手。”
轩微笑不语，小九端起酒杯轻碰了碰轩的酒杯，“说说吧！”
“真正的原因，我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会的，我和小六都相信。”
“那…好吧！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的妹妹很喜欢喝酒，所以我为了她跟师父学了酿酒，有一次师父难得的喝醉了，他给我讲了一个他少年时的故事。”
“他说那时他还不是家族的族长，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游历大荒，在一个小镇上打铁为生，家长里短的活着。”
“有一日，一个少年找他去打铁，哄着他干活，承诺的美酒却原来是最劣的酒，从此他就结识了一生中唯一的朋友。我牢牢记住了这个故事，小时候常常想着将来我也要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也许，我也能碰到一个倾心相交的朋友。”
轩讲完，看了眼小九，又看了眼小六，“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
小九认真的点头。
小六说道：“相信！”
“为什么？不感觉到这理由很荒谬吗？”
“为什么荒谬，人与人的相遇本来就是说不准的。”，小九一部分是相信轩说的，另一部分是因为他听父亲说起过这段往事。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轩叹息，“你说的对，这些都是说不准的。可惜我并不是师父，我虽然在卖酒，却未真正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小九笑着安慰，“你当然不是他，你只是你自己，经历过的际遇又怎么会一样，你也见识到了很多不是吗？”
轩自嘲地笑，“是啊，师父可没被人种下蛊。”
小九摸了摸鼻子，“那你还得谢谢我不是吗？”
轩问：“你到底为什么救我？”
小九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轩哥，你不要小看我的酒量啊，我还没醉呢，你是套不出来话的！”
轩笑着说：“没关系，你们会醉的。”
小六摇了摇手指：“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小六连喝了四杯酒，“因为….我要睡着了。”，话音刚落，他就迷迷糊糊的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轩轻轻的摇头，扭头看向小九，“那咱们喝。”
小九先是起身去关了门窗，防止小六着凉。然后才坐回榻上，端起酒杯和轩碰了下，“好，咱们喝。”
他又喝了杯酒，这才想起桌上还有菜，夹了几筷子菜，小心翼翼的问道：“轩哥，是阿念喜欢喝酒，你才给她酿的吗？可你说阿念的酒量并不好。”
轩只是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
后半夜轩跟小九都喝醉了，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里，轩再次醒来时，小九和小六都已经走了，只剩桌上的冷菜残酒，轩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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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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