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长大

原生家庭的偏见不是一朝一夕，就算妈妈在疼爱女儿，但在守旧的思想里，她依旧想要个男孩，可以防老的儿子。没错，老天爷终于让他们如愿。

随着一天天时光如流水。几个孩子渐渐长大了。谭晴欢，慢慢被大人们叫惯了林晴欢，上了小学，家里的农活更繁重了，她要学习，带妹妹和弟弟，不上学的时候得帮着干农活，洗衣服，几头猪都是她在打理着。家里很少看到成人，他们起早贪黑的在外面田地里干农活。她的成绩开始变好了，农村每个年级也就一个班级几十人，每次名列前三。几个小孩慢慢长大了，关系就开始不一样了。不是别的，就是会打架而已。那些琐碎的日子远比对未来期望，要磨人得多。

又一晃，林晴欢上初中了。他们姊妹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再为小事而争吵打骂了。不过爸妈妈始终没少打架吵骂。十来年了，他们没多少个日子是在饭桌上好好吃饭的。每天都是烦躁不安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引起了炸雷点。

进入初中部，林晴欢开始住校了，家里的关系变得开始不一样了，或许是条件慢慢有所变化，也许是她长大了，可以拥有独立思考的人格了，有些选择权可以还给她了。宿舍人太多，二十个人很拥挤。住校的第一晚开始，很多同她般的姑娘，都会开始天南地北的聊天，十点准时熄灯。突然一道啜泣声让她们所有人都翻坐起来。

“她怎么了？”挨着那哭声的一个女孩出声了。黑漆漆的夜幕下只有借着窗外的路灯看着是哪个床位，第一天的同学并不太熟悉，很多名字都叫不上来。

“没事，就是和喜欢的人分手了。”说这句话的女子是那个哭的女孩小学同学。尽管林晴欢十二岁了，对这一句话心里却琢磨了很久。喜欢的人是男孩子，为什么值得那么伤心呢，不过也是，对林晴欢来说，她只要过好当下的日子，似乎没那么多烦劳。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被人喜欢，毕竟矮小的个子，瘦弱的身子，黝黑的脸庞，这些全部蹂躏在一起，似乎就没有哪块地方出众的。所以何为喜欢，对她来说，只是个概念词。妈妈对她也非常的严格，很多她并不懂，她就是个胆小怕事不能自主的一个女孩。

“林晴欢，走一起上厕所吧！”她抬头看着与她一般高的女孩子，圆圆的脸蛋，对她来说，有人主动与她说话，心里是开心的，她想与人亲近，但不知如何去与人交谈。就这样，她们后面慢慢熟悉了。

“我叫高春，你的名字真好听。”林晴欢听她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说了谢谢。

初中的生活对她来说是枯燥乏味的，因为进入了初二，她的成绩跟不上了。青春懵懂，却又透着阳光灿烂，总是藏在心里的那丝喜欢，开始萌芽，只不过全都被扼杀在深深的泥土里，再也没有露出过土面上。

转眼初三即将毕业，所有人都在奋力一战，而她跟不上了，人的思想一抛锚，所有的一切就仅剩那副不中用的皮囊了。林晴欢的身体并不好，她容易感冒生病，每次都会咳嗽很久，似乎这些都习以为常。她没有遇到电视剧里的那种青梅竹马，也没有遇到暗恋她的人，甚至一封情书都没有收到。不过喜欢那只是初始于颜值，最后全都不了了之。直到她名落孙山。她最后努力学习了，只不过这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她在那一刻迷茫和焦虑了。她根本没有资格怨怼任何人。妈妈把决定权交给了她自己。十五岁的她突然失去了很多竞争的资格，她的前路一片漆黑，没人替她指引方向，她该怎么走，走那条路。都没有，换来的是一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偏要去县城考试，多花那几百块有什么用。”最终这些都被林晴欢淹在了肚子里，然后拉出去。

她这时并不懂，这就是成长的代价，生在人世。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也不是每个机会你都能抓稳。她的这一生都将从那个电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