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翌日去了医院,沈文静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伤势恢复的还不错,只精神郁郁,话少的可怜,从前可是个小话唠,这事儿对她的刺激太大,阿秀没有亲历,还梦魇好些日子,何况当事人沈文静呢?
她坐在床边,沈父沈母去了走廊,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伸手握住了沈文静细瘦的手,一声哽咽
“文静啊…………”
靠坐在病床上的沈文静空洞的眼睛轻眨了下,她微微侧眸看向眼含热泪的阿秀,动了动干裂的唇,语气极轻的说
“欠你的钱日后会还给你,你不要再过来了”
阿秀吸着气,语气恼恨
“怎么?你要与我划清界限?断绝来往?”
沈文静苍白脆弱到没有血色,平静的面容上有了丝动容。
“清秀,我险些害了你…”
“我这不好好的在你面前么?”
“不,不止这件事儿,单位里有人因我寻你麻烦的事儿我也知晓了,若不是有人及时赶到护了你,后果不堪设想,这都是因为我”
沈文静情绪激动的抓住阿秀的手腕,满眼是泪,满眼愧疚,清秀的生活因她不得安宁,险险丧命,她这样的扫把星,秀秀竟还会过来探望她?
阿秀没问沈文静如何得知这些事儿的,她伸手抱住瘦成一把骨头,可怜至极的好友,小手抚着她颤抖的背
“文静是秀秀最好的姐妹,我永远都记得你站在我身前维护我的样子,一辈子不能忘,一辈子的好姐妹,你今后好好的,好好养好身体,好好的生活,可不可以?”
文静经受这番苦难,身体和精神脆弱到不堪一击,若这个时候自己放弃了她,那无异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文静压抑了许久,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抱住自己的小姐妹失声痛哭,门外的沈家父母老泪纵横,沈母伏在丈夫的肩头无声哭泣,她的女儿有错,可罪不至此,她一生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她为了自己的情债赔了子宫和一个肾。
阿秀从医院出来时,已近十点了,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随手打了辆出租车回了顶奕酒店,晚上下班的时候经过执勤室,她神色淡淡的看着埋头吃泡面的韩颂。
“你去医院看过文静了!”
她声音还是哑的,一天都没能恢复过来,韩颂嗦泡面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阿秀。
如实道
“去了………”
阿秀瞧着韩颂清正的眼眸,温声说
“文静让你别再去了,她跟你没可能的”
韩颂睫毛轻轻一颤,抿了薄唇。
阿秀小声说
“且不说文静经受这事儿后,还会不会再碰感情和男人,就说她再无法做母亲而你是家中独子这一条,你与文静就绝无可能。”
韩颂沉默好一会儿,才涩声说
“她让你与我说的?”
“她是为你好………”
“我知了,我……再不会去找她了…”
韩颂说完,一屁股坐下,拿起筷子又开始埋头嗦泡面,他吃的又急又猛,呛住了,大手捂住脸止不住的咳嗽。
阿秀从包包拿出一包纸巾从窗口放了进去,转身离开,没有结果的事情,压根就不该开始……
她心里事儿多,累极也失眠,躺在床上想着文静,想着韩颂,想明日小野过来找她一起逛街给姑姑买生日礼物,她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几点才睡过去,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了,她盯着挂钟恍惚了下,下一秒猛地坐起了身子。
她与小野约好了要给姑姑买生日礼物,这觉睡过头了啊!她急忙下床踩上拖鞋,还没起身,就听屋外窗台下,传来少年的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