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海拽着陈楚翻身滚落身后的战壕里，炮弹在他们周边炸开，飞扬的尘土和弹片将二人瞬间掩埋，顾一野伏身，对着炮台处的三名敌军砰砰砰扣动了扳机。
对面因为我军的火炮攻击，数十处炮台只幸存四处，分别在131高地，79高地和121高地，顾一野背过身滑下战壕。
侧目望向从土堆里冒出来的两个人。
林北海捂着心口，张嘴吐出一口土坷垃。
就听顾一野沉声道
“你们两个分别端掉敌军的79高地和121高地两座炮台，我负责131高地，断了他们的火力支援，咱们冲上去”
“得令！”
顾一野架枪瞄准了敌军131高地，身边是满身是血的416团三连连长，第一波冲锋陷阵的是他们三连，六连，八连，七连四百多名战士，可敌人的火力实在是太猛，又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位置，他们伤亡惨重。
三连长拿起望远镜，顺着顾一野枪口对准的方面望去，只听几声枪响，敌方131高地的炮台就给端了。
他激动的一拍大腿
“打得好，打的准，不愧是师长豁出老脸求来的神枪手！”
说话间，对面阵地上的其余两座炮台也被摧毁，416团团长宋山河拿起无线电
“立刻进行第二次冲锋，给我冲上去，把老山阵地夺回来。”
三连长对着战壕里，他手下的兵，说
“能跑的，能端的动枪的，都他妈给老子冲”
“冲！”
顾一野跟着杀意冲天的怒吼声一起冲了上去，三连长瞪大了双眼，伸手想去拉青年的胳膊，在将将碰触到那褴褛的衣袖时，被青年侧身一避。
青年双目猩红，声音沉沉
“我是139师416团三连五班战士顾一野，我要上战场杀敌！”
三连长心神一震，僵在半空的手对着青年的肩头一推，大吼道
“杀，冲！”
枪声炮火响了整整两日两夜，416团伤亡近三个连的兵力，终于在次日凌晨三点夺回了老山阵地，但在敌军的疯狂反攻之下。
数月里，老山阵地几经易手！
战火持续，焦灼激烈！
顾一野嚼着压缩饼干，架枪一动不动的盯着山下，听着周边轰隆隆的炮火声。
他们五连固守在561高地，地理位置关键，这数月间击退了敌军的数十次反攻。
林北海在他身边，扯了布条绑在了腿上被弹片炸伤的伤口处。
陈楚喝了口甜滋滋的黄桃罐头水，冲淡了嘴里的腥甜味道，雾气昭昭的林中，呼吸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儿。
压缩饼干有点噎人，顾一野拿过腰间的水瓶，仰头咕咚咕咚豪饮了几口水。
林北海侧眸扫了眼顾一野，抬手指了指他左脸上一指长的伤疤，说
“小野这军中第一帅草的地位不保了！”
陈楚砸吧着嘴里的甜味，凑过来笑嘻嘻道
“哎，毁容了，等回头我秀姐姐看到，一准嫌弃你！”
顾一野勾唇轻笑道
“我家秀秀才不会嫌弃我，她只会心疼的抱着我哭，一个劲儿的吻我脸上的伤疤”
不过是弹片从脸上轻轻刮了下，何至于毁容，便是毁容，他的秀秀也不会嫌弃自己的，男人，谁的身上还不带点疤！秀秀只会温柔小意的哄着他，我家小野这是英雄的烙印，是最美的军功章！
陈楚翻个白眼，撇嘴道
“瞅你丫那嘚瑟劲儿，不是大晚上拿着怀表哭哭啼啼的时候了”
顾一野唇角笑意一僵，抓起一把尘土扬在了陈楚的脸上。
陈楚呸呸啐着嘴里的沙土，骂骂咧咧道
“顾一野我日你大爷……”
青年往旁边挪了挪身子，哼笑着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
陈楚作势就要去打那嘴上犯贱的家伙儿，被林北海抬手拦下
“你说，咱们这场仗还要再打多久？几大军区拿这儿当成了练兵场，算算时间，咱们守半年了是吧？”
陈楚抱紧怀里的79式狙击步枪，笑着打趣
“快了吧，就快了吧，这不顾大公子都主动提起秀姐姐了么？这是瞧见希望了！”
顾一野想忍笑，但没忍住！
林北海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也替他的好兄弟开心高兴
“秀姐姐一定欢喜的不行！”
顾一野从兜里小心翼翼掏出怀表，轻轻打开，满眼柔情的瞧着照片上的女孩儿，忍不住贴在唇上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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