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时01.
车站上的男孩将手中的烟头熄灭,抬起手挥
了挥:“耀文!这里!”
我提着仅有的行李----一盒骨灰,那是刘乔
一我的姐姐,也是从小抚养我长大的,唯一的亲
人,半个月前,姐姐被一个A市的大老板包下。
一夜欢愉之后本以为他会如普通客人一般从此不
再过问姐姐,可没过几天,大老板的长夫人找上了门,长夫人是A市市长家的千金,娇贵得紧,
也傲气得紧,父亲母亲与老板是容不得她受半点
委屈的,出了那样的事,自然是要来讨个说法
的,大老板全仰仗着岳父,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活
活打死,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那天我好不容易得空出去买了包姐姐平生最
爱吃也最舍不得吃的蜜饯,16岁的男孩儿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捏着包着蜜饯的包装,兴高采烈地踏进门,喊着:“姐姐!看我给你带什么……”
话音停滞在空气中,映入我眼帘的,是姐姐
紧闭的双眼,和姐姐身上被鲜血染红的白裙子,
我立刻丢下手中的蜜饯,扑了上去,姐姐艰难地
抬起手,抚了抚我的脸颊,扯出一丝笑意:“阿文,不许哭鼻子,这是姐姐的命,姐姐认,姐姐撑了这么久,就是想再看我们阿文一眼……”
“咳咳”鲜红的鲜血从姐姐口中溢出,将少女
洁白的牙齿染红,在唇齿间开出一朵朵细碎的
花。泪珠从眼角滚落,姐姐红着眼,用最后的一
丝力气握住了我的手,将一封信塞进了我的手
中:“阿文,姐姐以后不能保护你了,我们阿文以后要受苦了,千万不要怪姐姐。”刘乔声音越
来越弱,我强含着眼眶中的泪,趴在床头,声音
颤抖着为姐姐唱着儿时刚刚失去双亲时姐姐夜夜
抱着我唱的那首歌谣:“星星的眼睛眨呀眨
将姐姐火化完后,我想起了姐姐留给我的
信,信中写道:“阿文,姐姐今天接了个大单,
能挣不少钱,但是以那位夫人的性格,必然会来
报复,我已将这笔钱交给了妈咪,她答应放你
走,等我走后,你就去B市,我打听好了,严浩
翔在B市,我从来不会看走眼,那孩子是真的爱
你,我相信他绝不会亏待你的,我也给你留了一
笔钱,在我给你准备的行囊里,我知道,你一定
是想把我埋在这个地方,如果你能想起这封信,
请我走吧,再看一眼父母,然后埋在哪儿都行,
只要不是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以后,就是我们
小吻文一个人过日子了,姐姐就不能陪你一直走
下去了,你千万要珍重。"
我张了张口:“严浩翔,姐姐……死了,你也不在,我真的好难过。”
他什么也没说,拉起了我的手,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