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糖葫芦”,我记了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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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家的驻守之地陈水郡,是一处半河半山的风景之地。
魏媆没怎么出过远门,仅有的几次还皆是陪同虞夫人去眉山,有长者在场畏畏缩缩,守着规矩都来不及,更是不敢玩乐。
所以这次,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
第一次游玩。
按少女的性格,也不会询问此行前来所为何事,其只会乖乖的跟在亲人身后。偶尔,左边瞅瞅,右边又看看,像只胆怯的小兔子。
街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卖货人扛着装满鲜花的扁担,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少女喜爱的,目光追随不舍移开,正沉浸中,却忽闻身后声音传来:
魏无羡媆媆,糖葫芦。
魏媆……哦!谢谢……
回应着呼唤自己名字人的你,是以为其买了所谓的东西,要叫着给自己。因此,感谢的话脱口而出。
可当转首得见事实并非如此的两手空空,后续的“哥哥”二字,便被咽回了肚中。
连带准备去接而伸出的手,亦不动声色的缓缓收回了来。
眼前,捕捉到魏无羡言论的老者,正和蔼可亲的推销着自己那一串串的美食。魏无羡是很心动的想买给你,但是—
他没有钱。
魏媆哥哥。
攀上臂弯,缓缓递着荷包。
之后,不过就是少女咬着哥哥豪气付钱,精心所挑选出的最大最红的那一串,心花怒放、心满意足。
魏无羡媆媆啊,你是没长大,还是永远也吃不腻糖葫芦啊~
魏媆嗯……是喜欢吃~
甘甜在腔内留存,认真思考过,美滋滋的一句直言肯定。
幼时,比不上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再加上还有一段饥荒的经历,对少女来讲,一串糖葫芦便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即使后来尝过佳肴万千,可曾经苦中的甜,自最难忘,最贪恋。
也大概真的是手中这串太甜了,是许久未得到的味道惊喜,少女难得不文静的,抱着哥哥手臂不撒手。
按耐不住的分享喜悦:
魏媆哥哥买的…这个…
魏媆特别、特别好吃~
扬起头,声线软糯。
圆圆的脸蛋,带着稚气、玉颜上画着清淡的妆容,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
迎着光,装下满天星河。
莫说魏无羡了,就是一旁看见这一幕的江澄:
都被融化了心。
如果说,魏无羡是有一颗丹心不灭,是如风般的侠骨恣意,那魏媆便是一汩不染世俗的清水,玲珑剔透。
干净的,让人不可污浊。
魏无羡宠溺的摸着少女的头,后来的边走边开口,也皆是哄着少女的言语。江澄也会发言一二,不过都是些不得不的附和出声。
其他时刻,便就是偷偷盯着少女—
心不在焉。
也就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历尽千帆,诸事安定。江宗主看着怀中,一如年少喜爱着糖葫芦,并且正在食用的女子,讲出了他埋在心底多年的感受。
他坦白说:
那个下午,他羡慕魏无羡,他希望那串美食是自己所赠,他想着倘若是自己—
又该有多好?
然时间不可倒流,但至此余生,他终得偿所愿—
不必,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