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陈皮那边没有任何要下矿的讯息了,陆建勋开始着急了,他这两天一直忙着处理公事,外面的风言风语他并不知道,他有些奇怪,陈皮不是一直嚷着要给柳絮报仇么,怎么没动静了。
他坐在办公室擦拭着他的配枪,他的眸中有数不尽的阴鹜。
“长官,陆远求见。”
陆建勋脸上没有表情,擦枪的动作也没停过。
“让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小个子男人走了进来,陆建勋没有抬头,只是换了个姿势擦枪。
“打听到什么?”
小个子男人走上前,与陆建勋的距离只隔上一张桌子。
“属下打探到关于刘南烟的事?”
“我不是叫你盯紧陈皮吗?怎么又扯到刘南烟身上去了。”
“前几日刘南笙大闹通泰码头的事不知长官知不知道。”
陆建勋停下动作,把枪放到桌上,疑惑的看着陆远。
“还有这事?所为何事啊?”
小个子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其他人,就凑近陆建勋耳朵旁耳语。
“刘南烟住到了陈皮那里。”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陆建勋冷笑两声,他实在没想到才几日功夫,刘南烟就爬上了陈皮的床,这可真是出乎意料,怪不得刘南笙要大闹码头了,自己的亲妹妹跟一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人跑了,任谁都是想不通的。
“除此之外,属下还探听到一件重要的事。”
“说。”
“我听到陈皮叫刘南烟为柳絮。”
“什么?”
陆建勋震惊到站起身,他迈开步子来回在房间里踱步。难不成陈皮想柳絮想疯了,把刘南烟当成柳絮。
见陆建勋愁眉不展,陆远又接着说。
“这几天我特意去调查了这件事,我买通了刘府里的一个家丁,他告诉我刘南烟曾经在三个月前被人打破头一直醒不来,刚好那天是柳絮死的日子,听他说刘南烟醒来后行为举止都变了一个大样,若不是长了那一张脸,还真不可能是刘南烟本人。”
陆建勋边听边眯起了眼,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他对这事也含糊了起来,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事对他的震撼有多大。他立刻把枪收回进腰间,对着陆远说道。
“你先回去,避免起疑你还是走偏僻的小道。”
“是。”
陆远走后,陆建勋叫来副官。
“备车,去一趟长沙会馆。”
“是。”
陆建勋急急忙忙的赶去裘德考的商会,待他进门时,裘德考还不知所云的喝起了红酒,看见陆建勋的身影他很是高兴,依旧是蹩脚的中文与人交流。
“噢~陆长官,稀客稀客,请坐,刚好我开了一瓶红酒,喝一杯吧。”
陆建勋摆摆手,自顾自的坐下。
“裘德考先生,我有重要的事与你商量。”
看见他难得的认真表情,裘德考也放下酒杯,认真听他说。
“陆长官请说。”
陆建勋把陆远向他报告的事通通都说给裘德考听,并询问此事他的看法。
裘德考先是惊讶,然后也没有过多的其他表情,到底说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这简直匪夷所思。”
“先生有何看法?”
“若刘南烟真是柳絮,那么真正的刘南烟去哪儿了呢?我记得你们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借尸还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的确听起来是无稽之谈,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况且这事确实蹊跷。”
“眼看我们下矿在即,陈皮若是因为这个出了岔子,我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裘德考思虑了一会儿,把酒杯推到陆建勋面前。
“陆长官不妨前去探究一番。”
陆建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葡萄的香气遍布口腔,他挑挑眉,很是赞同这酒的醇香。
“探究什么?”
“我听说是陈皮亲眼看见柳絮下葬的,陆长官可以去证实一下。”
“你的意思是去撬开柳絮的棺材?”
“嗯哼,陆长官是聪明人,想必知道这么做的用意。”
陆建勋凝了凝神,再灌下一口红酒,似是下定了决心,眼神冷漠可怕。
裘德考端起另一杯细细品酌,微笑的脸庞看不出端倪,永远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他看来这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只是他没说,运筹帷幄了那么久,他可不想有什么变卦。
眼看着要过年了,这天气也越渐骤冷,从前柳絮的大衣似乎避不了这寒冷的天气了,每天从被窝爬起来都会做一番挣扎。柳絮爱睡懒觉,这陈皮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早上不会叫醒她。码头的日子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各地富商都想趁过年以前再捞上一笔,每天码头都堆满了人。往往陈皮从家赶来,都能碰见一席盛景,这些商人说来也奇怪,没有陈皮在,他们不会给钱拿货。
“陈舵主。”
看见陈皮走进院,许多人都露出了殷勤的嘴脸。
陈皮走上阁楼,坐了下来,二郎腿一翘,尽显玩世不恭姿态。
陈皮那边忙着生意,而柳絮就悠闲的多,睡到自然醒,还有人端洗脸水,日子过得特潇洒。她有时候都会感叹上辈子是不是救了国家,要不然怎么会老过着被人伺候的生活。
“小玉啊,舵主呢。”柳絮洗完脸坐在餐桌上吃饭,想起陈皮今天走的那么早,应该是有事忙。
“今天码头来了很多生意,舵主一早就走了。”
柳絮边啃着馒头边点着头。
小玉朝她递来一杯水,她接过,还未喝却愣住了。这杯中的水清澈无比,刚好映下她模样,她端杯的手抖了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杯中的人竟是柳絮,不是刘南烟。她慌忙的侧过头去看小玉,小玉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而是疑惑的望着她。
“夫人,你怎么了?”许是看见柳絮脸色不好,她询问起来。
柳絮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她想再次确认一遍,又转过头望向水杯,还未看清楚,她的头却剧烈的疼了起来。
“啊……”
杯子应声在地,碎成片,而柳絮痛苦的双手抱头,身体不自觉的跌倒在地。
小玉吓得不知所措,她拼命的叫着夫人,柳絮都像没有听到一般。
“夫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呜呜呜呜。”
柳絮的脑中闪过了许多画面,刚来时的样子,回去的样子,陈皮的样子,最后是医院的样子。这些画面像刀一样狠狠刮着她的脑子,她痛的快要窒息了。
小玉想跑去找陈皮,可又怕夫人一个人在这儿有危险,她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突然,柳絮倒在那儿不动了,小玉尖叫着夫人想去扶起她,可柳絮却沉的像一颗大石头。
过了一会,柳絮痛感消失,竟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一切像做梦一样。
“夫人,你没事吧?”
小玉脸上还挂着泪痕,柳絮对她轻轻一笑表示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