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棠
你曾经接触过一个大美人吗
我有,不是走在街上擦肩而过的香味,也不是饭局里在背后蹭蹭才敢伸出去的手,不是单位里经常乘坐的同一部电梯,甚至不是隔三差五都要拨出的号码。我不敢用任何词形容这种程度的接触,远了是侮辱,近了是亵渎。他叫金棠,是我的爱人
21年的冬天,东北下了大雪,其实东北每年都下雪,可只有那场雪是不真实的,干干净净,闪着光的白,它从云端一路到房顶树梢,到台阶地面,被风吹的散开,到我的鼻尖。我歪斜着靠在屋里的单人弹簧床,后背垫一个前女友留下的猫咪靠枕,十几平米的小屋,推开门是棋牌室,再下楼就是我开的小卖店。门推开的时候有风铃,这时候我就从楼下下来,瞧瞧是哪个过路人来买水,还是谁家的婆娘来抓她不争气的爷们。我眼瞅着雪大,麻将桌也没了响,我抬手挠挠头发,趿拉着人字拖下楼关店,步子踩上风铃声,我在楼上,看到漫天的雪吹进我的屋子,裹进来他说,他叫金棠
他说他认得我,我20岁找的第一份工作是隔壁小区的手作甜品店学徒,那时候老板不待见我,眼看着我浪费了不知道什么鸟国进口的高级杏仁粉,法棍都划得歪歪扭扭,扔给我一辆电瓶车,我就变成了送餐小哥。那时候他读初中,吃我手里送出来的甜品是中考的那个中午。
他说他就跟我住在这了,我也问不出他不肯说从哪里来,也不肯说到哪里去,身份证上是2001年4月,刚刚好20岁,不是走失儿童,我说我不想做绑架犯,他就当场给爸妈打电话说找到住处,我说我穷的叮当响,他就掏出一千块给我做房租,我说,我不认识你,他就吸着鼻子,硬挤出眼泪叫我哥。
“哥”
“哥,你留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