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惊雨

杨怀仁看着车消失方向，突然奔跑了出去。

“怀仁，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李伟看着冲进雨里的人影喊道。

“我去追他！”林辉对着姜文静说了一句，姜文静点了点头。

“杨怀仁，你给我站住！”林辉跑了出去，在分叉路口，看着雨雾中的杨怀仁。那道身影孤独落寞，就像是上了年纪的孤山。

“怀仁，你给我冷静点，我们都明白你的心思，知祎她想看到你这样？”

“怀仁，你给我清醒过来？”

“她这次是真的来道别的，我们互相说过爱，可是说出来的爱是真爱吗？”杨怀仁自言自语，颓败地很。

“怀仁，你们彼此靠近，说过的爱当然算爱，你们为彼此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你们互相不应该有遗憾。”

“我没有遗憾，我只是不甘心。她就像秋天的红叶，只红了一季，却带走了整个秋的心。”

“她呀，一个大傻子，替所有人找回来了爱，却唯独放开了我，为什么？”

两个男子在雨里推搡着，过往的行人和车辆会好奇盯上两眼。泥水与雨水湿了他们的衣衫，两个如落汤鸡的人突然动手了，当然是林辉打人，杨怀仁就像一副空皮囊，林辉每打一拳，就像落在了空气中，打在棉花上，却疼在了他的心里。

“杨怀仁，我的兄弟不是你这般懦弱与逃避。你他大爷的给我清醒过来，喝酒打架，老子都陪你尽兴。”林辉大吼着，雨的声音阻隔了千山万水。

“林知祎！杨怀仁！”杨怀仁的鼻子流出了鲜血，那是被林辉一拳打的。他转脸看着林辉，脸上糊着血迹，睫毛被雨水浸入睁不开来，不知脸上滑下来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林辉，我从不知，预见自己即将失去一个人，比已经失去来得更痛苦。我不知道啊，没人教过我，我不知道。”

“怀仁。知祎是希望能在她有记忆时……”林辉也说不下去了，他的脸上，谁又知道，没有泪水和雨水混合呢？

“林辉，百事通，你不是很牛吗？怎么这些测算不出来！”杨怀仁双手撑地，坐在泥水里有些嘲讽道。

“老子要是真能算，还是百事通，那她此刻应该在你身边陪你喝煮酒……”林辉不屑地说道。他知道这个人现在暂时应该是没事了，只不过没有感同身受这种说法。最多是他们能明白那种痛，但是痛到什么样的程度，他们就不得而知。不过以杨怀仁这种性格的人，能这样，大概也就是心如死灰，就像被一座珠穆朗玛峰压在山底，也不过如此吧。

“我自问情深义重，奈何山城有惊雨，时不待我，青山绿水，长流与我又何干？”杨怀仁撑起身子站起来，突然又直直摔了下去。

“怀仁……”林辉见状赶紧扶了上去。

“你大爷的，你怎么这么重！”林辉背着那个身高与他差不多的男子，雨里前行阻力特别大。雨水从杨怀仁的头顶流进林辉的脖颈，他觉得寒凉无比。

悲伤的人晕了过去，并没有回答他的抱怨。

林辉走一节休息一段，终于看着等在门前的其他几人，见着他背着人影出现在雨雾中，赶紧跑过来帮忙，大家乱做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