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队分别进京,苏梦枕趁着夜色来到了一处棋馆,待了不短的时间,待他出来时,黎夜隐隐从他身上闻到了脂粉的香气,有些诧异的看了棋馆的门一眼,没想到这位红袖刀还是个痴情之人啊。
漫长的一夜很快过去,王小石不断地呼气吸气,想要压下那紧张的情绪,伸手摸了摸黎夜临走前塞给他的药瓶,回想起黎夜说过的话:“这药可以让人全身无力,你要是实在应付不了,就把他下在茶水里。”
巳时一到,苏梦枕便点燃了和王小石约定好的香,向着苏遮幕所在的方向走去,而此时王小石那边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无数人的注视下。
作为一手创建了金风细雨楼的人,早在十几年前,苏遮幕的名声不在苏梦枕之下。而如今虽是暮年,神色倦怠,又身染重病,浑身带着病色,但从床榻上传来的声音却不急不缓,一种无形的、奇妙的气质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身上藏青色的狐裘,披散的灰发,深色的纹路,都更将苏遮幕整个人趁的莫名的宁静、雅致,带着中岁月沉淀的古风的韵味——风骨。
黎夜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个字眼来,并忍不住看了眼跪在苏遮幕身前的苏梦枕,一瞬间觉得这父子二人是如此的相似。
“快帮我父亲看看,还有救吗。”
苏梦枕急切的声音打断了黎夜的思绪,黎夜向苏梦枕点了点头,便走到了苏梦枕让出的位置为苏遮幕把脉。
而另一边,王小石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道义,没有用黎夜给的药,而是读着早就写好的剧本与花无错等人周旋。
“这位……”
苏遮幕从黎夜手中抽回手腕,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带着些许疑惑的看向黎夜。
“苏楼主,我叫黎夜。”
刚才在不远处仔细观看了苏遮幕的面色,思索着感受到的脉象,黎夜心中已有七八分的把握。
“人这一生啊,能吃多少饭,喝多少酒,都是有定数的,你不必在为我费心了。”
苏遮幕对他的病情还是很清楚的,纵然欣慰于苏梦枕远在边境还请了大夫到金风细雨楼,却也不忍让苏梦枕失望。
苏梦枕没有理会苏遮幕的话,而是紧紧的看着黎夜,等待着黎夜的回答。
“或许人这一生能吃多少饭是有定数的,但是苏楼主您绝对不会在现在倒下。”
黎夜没有让苏梦枕失望,给了苏梦枕一个自信的眼神,边走到苏遮幕面前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贴身照顾了苏遮幕将近一年,柳怜心听到的看到的全是那些大夫无能为力的宣判,预估着苏遮幕最后的期限,乍一听到黎夜的话,就像是荒漠中久逢甘露的旅人,面上全是激动的泪水。
“嗯,您先把这吃了,我过会儿为你开药。”
知道苏遮幕还有话要和苏梦枕说,黎夜也没有立刻为他诊治,而是暂时给了苏遮幕一颗保命的丹药,以免他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