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两个我,一个于死海中挣扎,一个在狂风中起舞。
——题记
不知名小镇,不知名中学,不开明父母,不惊人天赋,是的,这是我的背景。我记得从前网上有个很火的段子,说这些加起来等于这辈子完了。我不敢苟同,也无法反驳。
小时候,我爱坐在院子里看远处的山,很高,很陡,让我瞧不见山的另一边。村子里的大人说,翻过这座山就是城里了,“城里?…”我常常重复这个词,想象这着城里的模样,直到我真正来到所谓的城里的那一天。这里有超市,高楼,有很多的人,大概是农村孩子都希望的地方。我想,我算是翻过了那座山。
后来我在城里念书,也变渐渐忘了那座山。我开始学地理,学人文,才明白小时候所谓的这座城,只是一个小镇,而这座小镇被更多更高的山所环,要再翻过这一座座的山,才是真正的“城里”。那里才是我童年真正向往的地方。看似翻过了童年的那座山,实则走进了更深的山。再后来,我渐渐明白,只要做坐上那翱翔的飞机,或者穿梭的高铁,短短几个小时便可以走出这困住我的重重高山。这些,从没有人告诉过我,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带我去北京看看呢?她说我们没有钱,钱…原来是这样吗?
再大一点,我开始自己看书,对外面世界极度向往的我,几乎什么书都读,这是值得庆幸的。在后来同学们讨论北京、上海的时候,他们说自己见到的,我说书里读到的,至少没人看出我从未去过那里,至少我幼小的自尊心和虚荣心被书里的世界保护的很好 。至于现在我也还没去过这些地方,我仍然向往着,如深海里的鱼向往高飞的鸟,虽不可及然心向往之。
既然无法依靠家庭,那么靠自己呢?我开始不自量力的想。也许试试去市里的高中呢?这样至少可以逃出,哪怕一点。可这与我来说何其困难,更何况学籍我又要如何转移。双重困难之下,这个想法更是如天方夜谭,难道我只能于这重山之中度这我曾最瞧不起的生活?我焦虑,我迷茫,偏偏祸不单行,我与父母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分歧,争吵也成了家常便饭,青春期只是他们指责我的借口,我明白这是压死曾经那个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无穷无尽的压抑和焦虑将为我压得喘不过气,这些想黑洞一般将为我吞噬,
撕扯, 咀嚼,吞噬,黑暗包裹着我,如一个坚硬茧蛹。
逃吗?如何逃?我的肉体已经被囚禁,被杀死在指责谩骂中,被压在迷茫焦虑下,被困在重重高山里。“肉体而已”脑海里出现一道不懈的声音“你的灵魂不还是自由的吗?”
灵魂?自由?何以可见?我笑他天真
“如果一只鱼向往如鸟一样飞翔,必定会被嘲讽,但鱼只是肉体,与灵魂和干?神游为何不算游?或者,只要你足够勇敢,大可摆动鱼鳍,向上俯冲,也许会获得新的肉体,变成飞鱼。反正已经被囚禁,不如尽情释放灵魂。”
“可一旦失败,就会死在海滩之上”
“囚禁在这,与死在海滩上有何不同”
“可是……”
“你不想逃吗?”
“可代价是变成鱼干”
“谁说你是鱼了?也许你是毛毛虫呢?只有接受自己被吞噬,另一个自己才会破茧成蝶”
“我无法确定自己是什么啊…”
“所以叫你勇敢一点啊”
囚禁的肉体…自由的灵魂…逃不出的山…
“傻瓜,逃出去才是真的被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