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事

  第二天林瀚霐就带了礼物出门，只道是拜访一下在军中颇为照拂自己的上司。到了忠义侯府的大门口，他吞了口唾沫上前敲了敲门。等他到了小侯爷那院的前厅时，陈铄凡刚好练完功换好了衣服出来“你怎么这么会赶巧？”“按照往常你在军中的习惯，这个时辰你应该正好有空。”陈铄凡给瀚霐看了座“还有两日就要回军中，有急事找我？”“也没什么，本想拜谒一下老将军，不曾想他和令堂都不在府中。”“家母拉着家父去寺中还愿了，还要住上两日才会回来。”

        正说到这，帘子掀开，陆莲喜抱着儿子走了出来“听说有客来，是我怠慢了。春杏，怎么还不看茶？”瀚霐一看陈铄凡的夫人出来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陈铄凡站了起来“不用了，我们军中还有点事，中午也不回来吃了。林二，我们走！”瀚霐只好把拎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说了声“嫂夫人莫嫌弃。”就跟着他们的少将军离了侯府。只留下陆莲喜神情黯然地站在厅上。两个人骑马寻了间僻静的茶楼，要了个雅间，两杯茶，两盘果子。

        等茶博士退出了雅间，陈铄凡说到“有什么事不妨直说。”瀚霐别别扭扭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扭捏了，可不像你了啊！”瀚霐涨红了脸才挤出几个字“我想问些男女之事。”陈铄凡一下子愣住，转过神又笑了出来“这事你问我做什么，你去百花楼里寻个姑娘不就得了！”瀚霐这才意识到自己词不达意，让对方误会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要问内个！我是说怎么才能让小娘子喜欢我。我身边年龄相仿，能说的上话，又已经成婚的人也就你了！我是真拿你当兄弟才问你的。”陈铄凡一脸苦笑“我这亲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寻一个温良恭顺适合做我娘子的人罢了。婚后三个多月我就去了西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还没你我共处的时间长。若问她喜不喜欢我，也许有吧？毕竟她想要的，她没有的，我都有。”

        两相无言，陈铄凡看着林瀚霐，他知道他的心思。这心思他也曾有过……两年多以前，当他到了西北第一次往回寄家书时，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信封上那个刺痛着他的名字。他问这信是谁寄的，负责收信的小兵指了指还未走远的瀚霐说就是内个人，叫林二。陈铄凡单纯的以为晟姿拒绝他是因为这个林二。后来还向老将军请愿去了瀚霐所在的斥候队历练，毕竟斥候是真的很苦。两个人小时候曾见过几次，瀚霐早已不记得。陈铄凡毕竟大个几岁，和瀚霐一套近乎，两个背景相似的少年郎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起来。相熟后也就知道了面前这个林二也是个单相思，他感同身受，不由地对林二照顾颇多。

        隔了良久，林瀚霐才开口到“我有的，她也有。我没有的，她还有。那我是不是就没希望了？”陈铄凡喝了口茶“怎么，你那日日写信的意中人，还是不曾对你动心？这事事不缺，样样不愁的小娘子，可能想要的就是真心吧！”真心！他也曾付出过，结果却依旧一无所获。顾晟姿所求的究竟是什么，他要是知道，那他现在面对的应该是败下阵来的对手。而不是向他寻求帮助的人。“少将军，你曾说过你以前也爱慕过一个小娘子，可曾有过行动？”“行动过又怎样，你看我现在不就知道失败了吗！不过投其所好总归没错的。还有一点……”陈铄凡压低了声音，把头凑向林瀚霐“我们做斥候的，若想打探一个人，会怎样？”瀚霐茅塞顿开，一拍桌子“从身边人入手！”陈铄凡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瀚霐想要离开，陈铄凡让他先走“我都和家里说不回去吃饭了，我再坐会儿。”“那我们去寻个酒楼接着喝两杯！”陈铄凡摆摆手“不去了，你看这果子都是我吃的，我也不饿了，坐坐听听曲儿。也让我感受下东京的繁华，你该干嘛干嘛。等事成了，再请我喝一杯也不迟！”瀚霐走后，陈铄凡呆坐良久。他曾经那么喜欢的姑娘，应该说现在也还是喜欢。可那又怎样，三年前错过的缘分，三年后更无需肖想。他倒是希望林二能成功，至少这个人他知根知底，若对她不好，在军中有的是办法治他。

        瀚霐离开茶楼，奔了顾府的后门，饿了就在附近找个小摊吃两口。眼睛却一直盯着后门，不曾离开。过了午后门总算开了。晟姿身边的红果挎着小篮打里面走出来。瀚霐完全就是赌运气，他知道姑娘身边的丫头短则一两日，长则三五日，总要出门来买东西的。没想到老天眷顾，真被他堵到了。

        红果刚把门关上，转身就看到了林瀚霐，吓得一激灵“林二公子，你怎么在这？我们小姐可不走这个门。”瀚霆揉揉鼻子“我知道，我就找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想让我给小姐传话？”“不是，我就想问问晟姿她都喜欢些什么。”红果听了都想对他翻白眼“林二公子，您是我们少夫人的亲哥哥，有些话我不好说你。可你口口声声说中意我们小姐，这么多年了，但凡用点心，别说以前和我们少夫人一个府里住着。就算去了西北，多写两封信，这点事情早都问明白了。难怪我们小姐不搭理你。”林瀚霐还是头一次被个丫头这么数落，可有啥办法，现在有求于人，你只能旁边一直“是，是，是”。红果接着说“我们对门池老爷家的二公子，你知道吧？对我们小姐可比你上心多了。他有个小本子，上面记的都是我家小姐喜欢的东西。老刘头家的栗子，牛记的胡辣汤，张记的一口酥和樱桃煎。要不是他的性子我们小姐不喜欢。还真轮不到你来向我打听。”这事瀚霐还是头回听说“对门的池家？他家不是商贾吗？你们老爷不会同意的。”这回红果真的白了他一眼“商贾怎么了？别怪我不帮你，要是你在我们小姐面前说这话，你就什么也别想了！”一路走过来，所有要买的东西尽数都是瀚霐付的银钱，还叮嘱红果切莫和晟姿说他来过。

        等红果回到后门正要进去时，忽然回头对瀚霐说到“林二公子，你不会连我们小姐喜欢骑马都不知道吧？”瀚霐一愣，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的！”红果这才进了门。“喜欢骑马……”瀚霐念叨着。他们家只有拉车用的马匹，军中倒是给他配了马，可那也不能私用。他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回了承远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