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顿了顿。
坐下之后，他手中拿着纸杯，温热的水烫得他指尖疼,逐渐转换成了心疼。
“我，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他真的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会再见到女儿。
“我也不想来见你。”
姜悦轻嗤。
她对视上姜松，欲言又止的眼神。
她讽刺笑得更厉笑得更厉害。
赤裸裸的果果地将姜松，看得难堪的低头。
“你以为你主动，将你怎么杀了我母亲和弟弟的事情说出来，我就会对你有所改变？
姜松，你未免太天真了，你们姜家对我，对我母亲，对我弟弟还有我希希做的事情，让你们凌迟十遍都不够偿还！你凭什么以为，你简单的承认你犯罪的事实，你就能得到救赎？！”
姜松被说得很难受，他喉咙干涩。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错，你不会原谅……但能不能放过姜家？悦悦，我愿意接受所有的审判！”
这段时间，姜松真的想了好多，他想得最多的都是顾明月，每次做梦梦里都是顾明月，明艳而又张扬的脸，却用着决裂的话语，说着不复相见的话。
他被吓醒。
吓醒后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他知道，他心中爱的依旧是顾明月！
“你被审判那是因为你犯罪了，至于放过姜家？你觉得我会放过，帮凶吗？”
姜悦也不再跟姜松多说废话。
她直接将离婚协议丢在了姜松的面前。
“姜先生，最后做一件好事吧。”
姜松看着面前的文件。
上面的赫然的“离婚协议”四个字，让他的身体僵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姜悦。
“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母亲离婚，还我母亲一个自由。”
姜悦淡漠。
“不，我不要！我答应过明月，这辈子都不会跟她离婚，我答应过她的……”
姜松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对视上了姜悦，好整以暇地眼神，瞬间。
他难堪的低头。
他颤巍的地拿起签字笔。
翻开离婚协议，在最后签名的地方，艰难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到最后一笔的时候。
他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
的确，他没有资格说不离婚的话！
看着收起离婚协议要走的姜悦。
“悦悦，是不是以后，你也不再是我女儿了？”
按照顾家的作风。
想必，他们不会将姜悦留在姜家，他们会将姜悦接回顾家，将她养得很好。
只见姜悦回头。
神情很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
姜松动了动唇瓣，最终他低下头。
“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你要记得啊，你的女儿姜悦是被你亲手杀了。”
姜悦离开。
身后传来了号啕的哭声，她知道是姜松哭了，她却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她曾经也期盼过，父亲给她一点点的父爱，然而她得到的却是抛弃。
“怎么眼睛红了？”
她出看守所，正在抽烟的男人，很随意地掐灭了烟，带着不浓的烟草味走过来。
温热的指腹，摩擦着她的眼角。
她抬眸怔怔地看着霍慎行，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兮兮，其实她一直没有告诉霍慎行，他们的兮兮跟他长得特别的像，连带着眼角下的泪痣都遗传了下来。
她抬手抚摸着他眼角的泪痣。
“霍慎行，从此以后我没有爸爸了。”
霍慎行能感觉到她的伤心，但更多的是解脱，她的手被男人握住，她看着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他薄唇边吻了吻。
而后，他带着低磁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
“没事，你也可以叫我爸爸。”
蓦然，姜悦震惊站在原地。
她又羞又恼地盯着，面前笑声低磁的男人，明明是很伤感的一件事情，硬是让他弄得一点伤感都没有了。
“叫不叫？”
她气得要推开男人。
却被男人捏着纤细的腰，将她抵在了车门上。
他的手指蹭着她的脸。
“悦悦，叫不叫呢？”
他薄唇贴着她的耳朵，轻佻的嗓音，瞬间让姜悦的脸燥红，她明明想要推开男人，却在手贴在男人身上的时候,自然就软了，她脸红得滴血。
“霍慎行，你够了啊！”
“嗯，够了。”
很快，霍慎行就将她放开。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塞在了副驾驶座位上，直到安全带被男人拴好。
她好像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说刚才那些话。
“霍慎行，你是在哄我吗？”
“嗯。”
霍慎行任由她扯着领带，他长臂撑在车门上，深邃的凤眸带着纵容的笑。
“被哄好了吗？”
还真是哄她。
只是哪里有人这么哄人的？
“这里是看守所，九爷难道不怕，直接被当成流氓抓进去，然后被关起来？”
姜悦淡淡地笑道。
“你舍不得。”
霍慎行将她抓着领带的小手，从领带上拿了下来，他低头在她红唇上吻了吻。
“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
姜悦响起姜松的哭声。
这算是鳄鱼的眼泪吧？
如果真的喜欢母亲，又怎么会杨柳给迷了心智，对发妻下手还来连带着孩子都可以一起害死？
即便醒悟又如何？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对了，对于姜离你想要怎么处理？”
霍慎行开着车，他语气淡漠地问道。
姜悦撑着下巴。
想到傅寒在医院的检查，她饶有兴趣。
“如果这个时候，傅家搭上霍家，九爷觉得会有什么好看的戏发生呢？”
“是个好戏。”
霍慎行没有多问，已经知道姜悦是什么安排，他宠溺地偏头，看向嘴角勾着坏笑的小女人。
“学坏了。”
姜悦品味着男人的话，她手撑着下巴。
笑意晏晏。
“这不是九爷教得好嘛！”
嘿!
自己就焉坏焉坏，居然还能推迟到他身上来了，看来最近他的小悦悦，真是学了不少他的精髓。
刚好是个红灯。
霍慎行将车停下来，手在她脸上不轻不重捏了捏。
“谁教悦悦的？学会本事，反倒是来揶揄老师了？”
姜悦低头，红唇撩过他手指。
美眸上挑，眼底都是迷人的风情万种。
“我们都一样坏，我们就是同种人，这样我就能进入到你的世界，霍慎行是这样吗？”
进入到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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