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心里却急得不行,担忧地对吴邪说:“明.....他们如果出来了告诉我一声。”
吴邪茫然地的点头答应,黑瞎子一脸他懂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邪心急如焚地等着,从焦虑到冷静,从冷静到麻木,从麻木到脑子一片空白。
一滴水落在胖子脸上,他有些耐不住:“天真,咱哥俩玩点什么吧?”
吴邪敷衍的回答:“玩儿什么?”
“斗....”胖子灵光一闪,却又泄了气,“少一个,要是花儿爷他们不走就好了,还能给咱们做个伴。”
吴邪哼了一声,附和的转移话题:“没准还能凑桌麻将。”
胖子被吴邪逗得笑出声:“对呀!”
二人脚下突然一阵剧烈摇晃,仿佛整个地底世界都在颤抖,不过短暂的几秒钟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又地震了,刚才蓄水池的时候震了一回,把野鸡脖子给吓走了。”吴邪眉头紧锁,警惕地四处张望着,“这里不会有更要命的东西吧?”
胖子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已然这样了,随缘吧!”
说完,他脸上又落下了几滴水珠,抬头看向吴邪,“我要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
张明月摸出手电筒打开,眼前是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光只能照亮自己身前的一小块区域。
而她似被一片墨色笼罩其中,一时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长出一口气,试图原路返回,往后退了几步脊背贴上冰凉的石壁,来时的路早已消失不见。
不能再继续走了。
她有些后悔,当初没用绳子将自己和张起灵牢牢地绑在一起。
既然找不到张起灵的踪迹,那就只能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张明月深知通道里肯定隐藏着某种机关,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那机关肯定会悄然转动出一个通道,供他们出入。
她坐下来闭上双眼,减缓呼吸保持体力,一连串的铃铛声在耳边炸响。
她仔细辨别着声音来源,发现那碰撞的声响来自不同的方向,每次铃铛碰撞的声音都源于不同的方位。
越听越熟悉,像在某个地方听过这铃铛声,她努力回想,脑袋隐隐作痛,无数碎片在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张明月难以辨认清楚,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她捂着脑袋,无视疼痛努力去看。
越来越急促的铃铛声,如同在催促着什么。
她轻轻敲了两下自己的额头,试图摆脱这个恍惚的状态。
一片扎眼的白光下,一幕幕全新的记忆展现在她面前,不由分说的把她拉了进去。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雪山,在那冰雪覆盖之处藏着一座冷清的庙宇。
张明月怔怔的站在寺庙外,雪花成片落在发顶,冷得浑身发颤。
身穿藏袍的张起灵从她身边走过,走上前推开了那扇极其破败的庙门。
庙门非常的小,木头门只有半个人宽,但后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庭院。
雪被僧人扫过,露出了很多石磨和石桌石椅。
庭院的尽头,是依山而建的房子,房屋向上延伸竟看不到头,颇为壮观。
张明月来不及感叹,为了取暖,急忙追上张起灵。
她跟在他身后穿过庭院,三个年轻喇嘛正坐在石磨四周烤火,看到进来的人,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仍然不动不问。
张起灵冲其中一个喇嘛说了句藏语,她是能听懂的,只听他问了句:“她在哪儿?”
喇嘛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领着他向前走去。
张明月来不及思考,追上他们的步伐。
第一幢建筑最大,是喇嘛们做法事的地方,屋后有一道木梯,一路往上。
她跟着他们一层一层地往上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经过了多少个房间,领头的喇嘛才停下来。
他们到了一个漆黑一片的房间。
喇嘛很恭敬地退了下去,只剩张起灵立在漆黑的屋子里。
张明月四顾之下,这里是一间禅房,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地方透着点光。
她一路跟上来也没见张起灵对自己做过什么反应,想必他是看不见自己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逐渐适应屋内的光线之后,慢慢在黑暗中看到四周有很多模糊的影子——都是成堆的经卷。
她一一绕过,来到了有光的地方,那是一扇窗户。
窗户用很厚的毛毯遮住了,但毛毯太过老旧,已经腐烂出了很多很小的孔洞,光就是从孔洞里透过来的。
她还没来及的继续打量这个屋子,张起灵便点起一盏蜡烛,向前走去。
张明月这才发现在房间的最深处有一张床塌,上面正平躺着一个颇为年轻的女孩。
那女孩穿着一身藏袍,墨发齐腰,静静地睡在那里,由于许久不见日光,皮肤有种不健康的苍白。
嘴唇毫无血色但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丝满足的微笑,像是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
她眨眨眼,凑到床边,顿时怔在原地。
那是她自己?!
顺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往下看去,腰侧系着一块质地通透绝非凡品的玉佩,上面雕刻了一朵兰花。
这时,床边的张起灵终于动了。
他弯腰单膝跪在床边,缓慢地牵起女孩的右手,贴在他自己的侧脸,静默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蜡烛微弱的光打在了女孩的脸颊,同时将张起灵的脸淹没在黑暗之中。
但张明月能察觉到,他的视线轻柔的拂过她的五官,一遍又一遍。
他的目光专注又坦然,里面除了眷恋和疼惜没有一点其他的杂念。
像是要把她的面容镌刻在心底,永生都不会忘记。
张明月站在一旁,望着床榻旁的一对人,空气中都充满了檀香宁静沉和的香气。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寺庙的钟声响起,张起灵重新为女孩盖好被子,抬手为女孩理顺长发,好似向她做了最后的告别。
张明月看着他的举动,心脏像是被拧干的毛巾般疼痛,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每一次呼吸,疼痛都会从心脏一点点蔓延到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