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们是说，他们没有死而复生。”胖子懒洋洋的摇着蒲扇，发出疑问，“后面出来的是另一批人？”

　　吴邪肯定地点了点头，推测道：“没错，另一批人易了容，骗过了盘马。我觉得，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在原本的计划中，第一批考察队本来就会被收买替换。”

　　“盘马意外介入杀了人，第二批人将计就计，直接取而代之。而湖里的妖怪应该就是陈文锦霍玲她们，她们刚好那天晚上去了湖底勘察，躲过了一劫。后来被盘马一起的三个人发现，被误以为是妖怪。”

　　“但这事儿，第二批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只是担心，替他们出手的人会说出真相。”

　　吴邪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张明月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恨不得感叹一句吴邪虽然人弱得一批，脑子一直很在线。

　　“他们为了隐瞒事情的真相，就把盘马带去的三个人，全都逼疯了。”胖子顿悟后，发出疑问，“那为什么第二天盘马再去的时候没事呢？”

　　张明月扫了眼胖子，颇为嫌弃道：“他们本来就是要替换的，何必打草惊蛇直接干掉盘马。”

　　吴邪推测道：“这支考察队不久之后就去了西沙，第二支队策划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混进考察队。或者是说，阻止第一支考察队伍进入西沙。”

　　胖子皱眉，咂舌道：“可是几十年前，有这么发达的易容术吗？”

　　吴邪耸耸肩瞥了眼张起灵和张明月，眼神带着些许埋怨：“咱俩面前不就两个鲜活的例子吗？把咱们骗的团团转。”

　　张明月和张起灵同时扭头看向他们，一脸“你说我”的模样，显然都不记得之前欺骗吴邪胖子的事了。

　　胖子质疑道：“你说来说去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啊。”

　　“去羊角湖底找尸体。”张明月勾唇挑眉，直接给出办法。

　　吴邪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对，盘马说他把第一批考察队尸体扔进了湖里，只要我们找到，就能证明确实存在过两支不同的考察队。”

　　“那也证明，我们得报警了。”胖子忍不住插嘴道，“不过，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有尸体也早就烂没了。”

　　张明月和张起灵同时起身，他幽黑的眼眸深处此刻泛起波澜，她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后面的计划。

　　她歪了歪头，勾唇浅笑：“尸体没了，可骨头还在。”

　　等她磨磨蹭蹭洗完澡回房时，张起灵正湿着头发靠在沙发上假寐。

　　张明月不想打扰他，可他似乎本就在等她，没等她走几步，他就睁开略显朦胧的眼，冲她招手。

　　她不明所以凑到他身旁，他端起桌子上还没凉透的药碗，递给她。

　　看向碗中黑糊糊的药液散着苦味，她顿时蹙眉，下午睡着应该是说了什么，让他担心，所以.....

　　“太苦了.....”她抓着他肩膀的布料，乖眸看向他，刚洗完澡整个人雾蒙蒙，眼睛漫着水气直勾着张起灵。

　　张起灵盯着她，心不白觉软了下来，突然起身走出门。

　　虽然不知道他去干嘛，但起码现在不用喝药了，也不用解释了。

　　张明月赶忙掀开凉被缩了进去，试图在他回来前睡着。

　　也许是巴乃的夜太过安静，她脑子里的思绪显得格外聒噪，闭眼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张起灵缓缓从外面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她抿唇，悄然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张起灵安静地立在床边，感受到他淡然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一秒、两秒.....

　　张明月不自在极了，心里七上八下，睫毛不自然地颤了下。

　　“月儿。”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声音就从耳畔传来，她见被发现，干脆紧紧抱着被子转过身耍赖：“我困了。”

　　也许是她的行为过于幼稚，张起灵似乎轻笑了下。

　　她感受到身后的床铺陷下去些，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他握住她的肩头摇了摇：“乖。”

　　张起灵声音微哑透着些疲惫，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低沉。

　　张明月身子一软，这一个字撩拨地她登时不想闹了。

　　她转身看向他，却见他不知何时脱了外衣，换上新洗好的睡衣和睡裤，头发湿湿的随意搭在前额，发尾还在滴着水珠。

　　顺着他修长的脖颈、锁骨滑下去打湿了前胸的睡衣。

　　张明月看得嗓子一阵发干，也不管什么了，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碗，在舌尖感知到苦意前喝了个干净。

　　张起灵嘴角微翘，自然地接过空的水杯，见她被苦得缩着脖子，从兜里掏出被纸巾包裹的东西递给她。

　　打开看，竟是一颗冰糖。

　　“哪来的？”她顿时弯了眼睛，嫣然一笑把冰糖含在口中。

　　感受到糖块一点点化开，甜意覆盖了她口中浓浓的苦涩，化成糖水流过嗓子，浸得她浑身发甜。

　　“厨房找的。”张起灵只觉得眼前的女孩笑起来格外好看，只是看着她笑，他仿佛也尝到了冰糖的甜意。

　　他眼里泛着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却探到她湿漉漉的头发：“怎么不吹干？”

　　他说着起身去桌上取来吹风机插在床头，温度调到中档，冲着手背试了下。

　　她自觉地坐到床边，双手环着他纤细的腰，仰头看他：“在等你啊！”

　　吹风机嗡嗡的响声让她声音听起来虚虚实实的，但张起灵完整地捕捉到了她上扬的尾音，感觉自己的心弦被清风拨动了一下。

　　他嘴角悄然翘了起来，将吹风机调大一档，试图让风掩盖他心底的波澜。手指轻柔地穿过她发间，仔细却又无比小心地吹着她的发丝。

　　张明月舒服地眯起眼，身体暖洋洋的，头不自觉跟随着他手的动作晃动着，鼻尖时不时蹭过他睡衣，捕捉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与柚子味沐浴露混合在一起。

　　好闻的很。

　　张起灵就这么看着她走了神，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