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霍仙姑哼了一声：“岂止认识。”

吴邪见是熟人，不禁松了口气：“既然那么熟的话，那就太好了。”

霍仙姑闻言轻轻一笑，阴阳怪气道：“笑起来就更像了，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张明月觉得有些好笑，果然是为了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人都死了，为难一个小辈，倒是她高看霍仙姑了。

吴邪沉下脸色，皱眉问：“我爷爷是欠下霍家什么债了吗？”

霍仙姑不愿多说，开门见山道：“直接说吧，那东西，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其实样式雷对我意义不大。“吴邪将脑子里的其它想法抛开，转而问，“我就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要高价买它，而这上面画的又是什么？”

“你想知道？”霍仙姑不答反问，见吴邪点头后继续说，“行，不过不能由你来问，得让你奶奶来问我。”

吴邪眼神一凝，再也没有刚刚那副好脾气的温顺模样。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脚踩进了水坑，这话答不答都必然会湿了裤脚。

胖子了然地凑近张起灵耳边，小声给他解释：“情债，肯定的。”

张起灵听完转向张明月眼神询问，张明月不置可否的笑着挑眉，点头承认。

楼下大厅的铃声突然响起，在铃声落下的瞬间，一道女声传来：“请各位做好准备，拍卖会即将开始。”

今日要拍卖的商品全部盖着明黄色的绣缎方巾，规规矩矩的摆在大厅的正中央。

霍仙姑不欲与吴邪多说，出声撵人：“叫不来你奶奶，你也趁早回去吧，别耽误我的正事儿。”

吴邪心领神会，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陪笑道：“霍老太太，您就别开我玩笑了，这事儿就不用惊动我奶奶她老人家了吧。我爷爷过世之后，我奶奶一直在老家足不出户的。”

霍仙姑皱起眉头，不满道：“那是她眼光差，嫁了个短命鬼。你奶奶和我可是发小，几十年了，也没来看我一眼，窝在杭州那个鬼地方。现在我让她来见见我，是开玩笑吗？”

他们三个则默默站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听着这场尴尬的对话，默默吃瓜。

“霍老太太，您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我哪知道啊？”吴邪俨然一副温和的模样，端着笑脸，说出口的话也是噎死人不偿命，“要不这样吧，我回去烧纸给我爷爷，让他给您拖个梦，你俩单聊。”

张明月抿唇轻笑，果然是吴老狗的孙子，损起人来真是半点不留情。

霍仙姑面露不悦，冷硬的下了逐客令：“送客。”

吴邪见此还要说什么，霍秀秀上前拦住，试图劝说：“吴邪哥哥，要不你先回去，这拍卖会一开始，就不能走动了。”

这时拍卖会的锣声响起，霍仙姑也不理会吴邪，起身坐到栏杆前方左侧的椅子上坐下。

胖子来到吴邪身后，低声道：“她耍赖，你也耍赖。”

样式雷的事情没搞清楚，吴邪不可能这样离开，他快步走向霍仙姑旁边的座位，不紧不慢道：“霍老太太，您也别怪我们耍赖皮了，样式雷的事我必须问清楚。要不然今天我们四个就一直跟着您，您去哪我们就去哪。”

见霍仙姑不回话，他看了眼空着的椅子，计上心头：“您要一直坐着，我们也一直坐着。”

话落，他直接坐在身侧的椅子上。

张明月没想到这个傻小子这么冲动，反正有她在，不过是花点钱而已，也就随他去了。

在场所有认识吴邪的人，见他坐在那个位置上，表情各异。

霍仙姑见状冷声道：“谁让你坐这儿的？站起来！”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吴邪不清楚霍仙姑脸色变化的原因，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您要不说，我就不站。”

霍仙姑看向身侧的人，吩咐道：“叫人，把这几个流氓给我拉出去。”

“老太太，撵人就有点跌份了吧。”胖子摘下眼镜，不以为意的说，“小三爷敬老，我们可是真流氓啊。一会儿要拉扯起来，伤着您可就不好了。”

霍秀秀急忙解释道：“吴邪哥哥，这位置是......”

“不用说了。”霍仙姑抬手打断霍秀秀的话，“他想坐，就让他坐。”

吴邪心里没底，直接露了怯道：“霍老太太，我可是真的说到做到的。”

“要不您就行行好，别耍我了行不行，”他站起身，对着霍仙姑微微弯腰，服软道，“要是我爷爷做了什么对不您的事，您扇我几巴掌。”

霍仙姑盯了吴邪片刻，随后笑道：“行。”

吴邪以为霍仙姑会真的动手，咬了咬牙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霍仙姑看了眼手表，心中盘算着一些计划，她看向吴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吴家小爷，是我怕了你了。你就坐在这儿，一直坐到四点半。如果你坐得住，我就不难为你。”

“就光坐着，您就告诉我样式雷的事儿？”吴邪想不通，疑惑发问。

霍仙姑抿着唇笑，不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楼下拍卖台。

吴邪知道这是个摸不着的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托着扶手一坐，四周当即传来难以忽略的议论声。

主持人的声音在大厅回荡：“大家请就坐，新月饭店拍卖会现在开始。”

吴邪一瞥手表，目光又转向张明月他们。

张明月嘴角微勾，递给吴邪一个“你放心大胆坐下的”眼色。

霍仙姑意有所指的转头对霍秀秀说：“好好看着，今天可是一出好戏呀！”

吴邪稍稍安下心来，这才看见对面的解雨臣冲自己指了指，他以为解雨臣是跟自己打招呼，却发现解雨臣疯狂指向身侧的空椅子。

胖子上前一步在吴邪耳边，低声道：“叫你坐过去呢。”

“恐怕不是这个意思。”吴邪微微摇头，环视一圈发现其他包间摆设都差不多，无论人多人少，所有人都坐在靠左边的椅子上，唯独右边的椅子是空的，也就是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不由得冒冷汗。

躁动的人声让他心虚起来，看了霍仙姑那不阴不阳的表情，他预感自己可能干了什么蠢事，而且这事肯定和拍卖会有关系。

他皱眉，小声道：“胖子你看，怎么没人坐这位置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