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灯。”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众人看戏般的看着楼上的吴邪,只有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惹出了什么祸端。
伙计再次举起竹竿叉着一盏小灯笼,在众人的注视下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吴邪所在包间的右上方。
楼下的人纷纷鼓掌叫好,张明月的那盏灯是一种身份,红彤彤的挂在那里,是在警告众人,今天但凡敢在新月饭店闹事,无法活着离开。
而吴邪的灯笼.........
张明月上次见到这盏灯还是张启山在的时候,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亮啊。
吴邪一脸天真的注视着下面欢呼的人,甚至也跟着鼓掌。
“这饭店,已经很久没人敢点这盏天灯了,你算是给你们老吴家长脸了。”霍仙姑明显有看戏的意思,说的话听起来是赞赏,语气却带着不屑一顾,“今后,江湖上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吴家小爷的威名了。”
吴邪既惊讶又难以置信:“点,点天灯?”
“可是威风一时。”霍仙姑的话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恐怕你们老吴家这次,要被你这一盏,败家灯给烧光了。”
吴邪看着头顶的天灯,这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语气颤抖地问胖子:“胖子,几点了?”
胖子看了眼手表,走上前俯身道:“四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咱们就赢了。”
“剩下这半个小时,恐怕是坐不住了。”吴邪感觉屁股下面坐着一团火,如坐针毡道,“拍卖行里的点天灯,无论谁拍什么,拍多少钱,我自动往上加一票。也就是说,今天这个场子,都被我包了。”
胖子瞪大了眼睛,震惊道:“就是说不管价抬多高,到最后都是你买单。我去,那鬼玺得值多少钱啊?”
吴邪咬着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把整个吴家烧了都不够。”
胖子一时无言,闭上嘴退到身后,心里为吴邪感到紧张。
“怪不得您让我坐这等着呢,霍老太太,今天我要是出不起价爆了灯,新月饭店得剁了我手脚。”吴邪转头看向霍仙姑,眉头微微皱起,强装镇定道,“我告诉你,如果我有什么闪失,样式雷得给我陪葬,您可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霍仙姑并没有被吴邪的话威胁到,看向他反问,“你是想跟我借钱吗?”
吴邪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强撑道:“就看样式雷重要,还是钱重要了。”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霍仙姑可从来没有说过,只做活人买卖。”霍仙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顿了下说,“你死了,我拿着更方便。”
张明月眸色一冷,语气也没有一丝温度,不由勾唇道:“这话果真?”
霍仙姑闻言不再说话,目光转向了前方。
尹南风推开房门,抱着手臂对张日山说:“吴家小三爷,坐在点天灯的位置了。”
张日山闭着眼睛,对着佛像拜了拜,应了一声:“嗯。”
尹南风有些不解地问:“你不管吗?”
张日山缓缓睁开眼睛,反问道:“我怎么管?”
族长在外面,那个祖宗也在,要他出去跟他们站一边还是出去给族长磕一个?
尹南风着急地说:“可只有佛爷做过那个位置,而且,老祖宗今天也在,她是知道的。”
张日山云淡风轻地说:“吴邪要点就让他点吧,老祖宗不是什么都没说也没管吗?”
尹南风被张日山无所谓的态度气到,转身离开。
张日山关门上锁,一气呵成,随后他靠在门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是疯了才会出去管,只要他不开门,就什么都不知道。
主持人:“现在开始进入拍卖环节。鬼钮龙鱼玉玺,五千万起拍,叫价按比例计算,每次叫价最低一百万,最高一千万。”
胖子难以置信道:“五千万?”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开始后,便有不少人拿着铃铛晃动,叮铃铃的声音随着叫价声响起。
“五千一百万。”
隔壁包间的琉璃孙也在抬价:“六千一百万。”
吴邪听到这个天价,咬紧了牙关:“好,吴山居没了。”
“六千五百万。”
“七千万。”
吴邪攥紧杯子的手发白,强颜欢笑道:“好,长沙盘口没了。”
“七千五百万。”
吴邪彻底放弃挣扎,无力地说:“祖宅没了,什么都没了。”
张明月不仅担忧吴邪的精神状态。
不过没关系,她有这个能力,付得起账,再看会热闹。
霍仙姑看向一旁的霍秀秀,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秀秀,去给吴家少爷点个穆柯寨,算是应景。”
随着一声“八千万。”响起。
“不能再这么烧下去了。”吴邪再也坐不住了,心中焦虑难耐,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急的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张起灵和胖子一左一右摁住肩膀。
不是兄弟不厚道,这时候绝不能让吴邪站起来,如果灭了天灯,吴邪真的会被新月饭店打死,并且沦为笑话。
他们不能看着此事发生,更不能让自己的兄弟沦为他们口中的笑柄。
叫价声还在上涨,他们的心像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胖子按紧吴邪道:“忒刺激了,到快一个亿了。”
琉璃孙连续敲响铃铛,高声喊道:“一亿!”
张明月闻声看向琉璃孙玩味一笑,她眸中满是不善,冷哼一声。
这人真是凑热闹不怕事大,小心看热闹的时候惹火上身。
而她身旁的张起灵和胖子以及对面的解雨臣,亦是冷眼盯着琉璃孙。
“二楼贵宾一亿。”主持人摇响铃铛说,“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
话落,一楼的戏台上唱起了穆柯寨,所有人都等着看吴家小三爷的戏。
“胖爷我算是开了眼了,这姑娘是神仙耳朵,人手一个铃铛,摇铃就叫价,响成一片,她居然一次都没听错过。”胖子赞叹着看了一圈周围,低头凑到吴邪耳边悄悄说,“下半场,不得奔着两亿去啊!”
吴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我算是想明白了,我现在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赖,是肯定赖定了。”
“你也别光顾着凑热闹了,准备准备,跑路吧。”他把最后的几个字咬的很重,几乎是咬紧了牙根。
楼下主持拍卖会的人停下笔突然抬头,在咿咿呀呀的戏曲唱腔中朝着他们的方向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