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把面前的寿司盒子推到了陈铭面前
陈铭低着头看了一眼，然后问她：“做什么？”
杨昭：“你吃点东西，少说几句。”
陈铭不禁哑然，他把眼镜戴上，然后问杨昭：“你等会儿有什么安排？”
杨昭如实回答：“要和我老板交接一下工作，然后他应该会和我吃个饭，然后回来睡觉。”
“真是一点时间都不给我留呢。”陈铭说
杨昭看了看手表：“要是有和毒品问题有关的任何问题，我随时都可以为您预留时间。”
“你的职业是古董修复师？”
陈铭问杨昭
“私人古董修复师。”
杨昭强调
“私人？你很难预约吗？”
陈铭问
杨昭不觉得陈铭会对自己的职业感兴趣，但她还是回答：“不难，只是我做东西比较慢，一年里能接的项目也就那么几件，我们的职业也是小众的，所以才觉得比较难约。”
这样精细又昂贵的活，杨昭觉得，除了薛淼这些上层有钱有闲还有一些特殊收藏癖好的人会预约以外，其它正常人应该都不会知道她的职业
“那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杨昭划开手机
陈铭笑着问她：“怎么，杨大小姐不能帮吗？”
杨昭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随口回到
“我要先看看我的排期”
：“我的档期已经排在三个月以后了，你要是真的需要，我可以帮你，但是时间比较久。”
陈铭似乎被她的严肃感染了，他解释
“这个没关系，其实不是我预约，是我的导师，他和他的太太非常热爱中国文化，平时收集了一大堆的唐朝瓷器残片，一直希望能有专业人士帮他们复原。”
杨昭点了点头，“只要瓷片的缺口完整，还是可以还原的，不过，我需要先看看这些瓷片。”
“需要实物吗？”陈铭问
杨昭摇了摇头：“不需要，高清一点的图片就行。”
她下意识的回避了与陈铭过多的接触，但是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职业敏感度又开始折磨她，其实，修复工作当然还是实地去看去触摸之后再决定能不能修复比较好，杨昭一向是对她的工作抱有一种近乎神圣的严谨性的。
“那我先走了，你把这些吃完吧，挺贵的，吃不完放冰箱晚上也能吃。”
陈铭把漆盒推还给杨昭，然后站了起来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杨昭突然说
：“你们教授他们什么时候有空，我还是希望去实地看看。”
陈铭转过身，此时正好有一阵风吹过，窗帘被吹得鼓了起来，把杨昭的半边身子包裹进了帘子里，杨昭即使随意的坐着，上半身的身体也会下意识的绷得很直，她的身形本来就很优美，欣长的脖颈与的肩膀在衣服下仍然若隐若现
这让她看上去像一只鹤，陈铭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疏离与破碎感
在美国热烈的阳光下，被窗帘裹着的杨昭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
“没空吗？”
杨昭又问
“不，有空的，我到时候联系你。”
杨昭点了点头
“你少喝点酒。”
陈铭又冒出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说这话，他知道这样可能会让杨昭感觉自己很古板，但是就在刚才，他看着杨昭的身影，总觉得自己如果不抓她一把，她很快就会被阳光与空气融化了
出乎意料的，杨昭没有再说什么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陈铭似乎感觉自己产生了错觉，杨昭淡泊的表情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陈铭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聪明的人，在学业方面，他已经做到了顶端，但是在杨昭面前，他每次总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却总是显得有些笨拙
但是他在这种感觉中，又有一种特殊的真实感，他不是学术界的天之骄子，只是一个被多巴胺指引着方向的人
没有精密的计算，一切都是真实的脱口而出，陈铭走出酒店后，转身看了一眼杨昭的房间，那个窗户边已经没有人了，窗帘也安静的垂落着，但是那阵风，似乎吹到了比杨昭的房间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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