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婴自己靠在角落里闭眼养神,陈庚焱一脸恬静。眼前的人他也不知好坏,但却貌似真的在某处见过一般,这张脸就是吸住了他的眼睛,像是挪不开。
看着他手中的匕首,又让他像起当日的血腥场景,他也难以知道这人到底是那场宫变的何人相隔太久,时过境迁,面容大变,又有谁认得谁呢。
陈庚焱至今还记得,当年的那一场宫廷兵变,燕国乐师假借议和献艺,却欲将手刃父亲,也亏了救驾的御用乐师才保住了父亲,在这场变故之中让自己的老师永远失去了父亲,使得整个出尘都大乱,更使母亲身亡...
那时父亲寿宴,天下八国众聚在此交流技艺,在场的人也确实各怀绝技,当然东道主的陈国,更是不能让外人嘲讽了去。身为皇室,陈庚焱也被母亲指派了任务。
在母亲的楚胤殿,那时风和日丽,十三岁的陈庚焱认识了他人生的第一位老师。
那时稚嫩的声音让现在的陈庚焱不禁感慨,母亲的面容也让他觉得那些场景恍如昨日。楚西洲也不再是青丝髙束,一身戎装,那时的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盘起云鬓,簪起发簪,一身素淡的华服,显得格外温婉,有了相夫教子的模样。
“娘...孩儿知道父亲喜欢西洲曲,但孩儿不喜欢箜篌,孩儿不想弹。”
“焱儿,听话,过几日就是你父亲寿辰,到时给你父亲弹,他高兴了,一定不会怪焱儿淘气了。”
“但是...我一个人不想学。”
“焱儿一个人学不进去,娘给你请了一位老师。焱儿要听老师的话,也要听父亲的教导,不能在调皮了,知道吗?”那时候的母亲格外温柔,比任何一天都要温柔许多。,所说的那位老师也就是躲在楚西洲身后的一位与陈庚焱年纪相仿的孩子而已,她清楚,陈庚焱想要的是一个玩伴,他的皇兄虽说是亲兄弟,可在陈庚焱的眼里却一直是仰望的星星一般,无可触碰。
将那两个孩子领在置着两把对弹的箜篌前,楚西洲像是有万般心事一样抚着孩子的鬓发。
“这下可能安心学了?”
“嗯!”
正当想的出神飙风的一句话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郡王,前方奔来一队人马!”
一旁的韩婴撩起侧帘向外往去,定睛望去,看马身并不算高,颈昂,鬃、尾、鬣毛较为丰长。韩婴便断定,西南马...
“那是燕国的马!”
飙风见韩婴如此熟知,便心有疑虑“说,你到底是不是燕国人!怎会对燕国马匹如此熟悉!”
韩婴见那领头的人直接跳上车盖,扔下一句话“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你解释,先对付再说!”还没等飙风跟陈庚焱反应过来,那车盖上的人便将剑狠狠刺向车中,要不是韩婴一把推过,险些要了陈庚焱的命。
“跳!”二人跳下车马,背靠背防着这群人扑上来,陈庚焱还是偷闲瞄向韩婴,他没有看错那车盖上的一刀确实刺伤了韩婴的臂膀,鲜血紧着一滴一滴落下来,陈庚焱此时面色铁青,不好看的很,手无寸铁,直接将那车盖上跳下来的人,一把捏住脖颈将他撂倒,一声轻吼从咽喉挤出,眼睛里冒着火一般,“你小子还真会挑人伤啊...可惜啊...你伤了不该伤的人!老子都舍不得伤的人,你给我挂彩了!”手里的力量一声比一声迸发的厉害,快要将那人的脖子掐断。
韩婴见车外的人打作一团,更顾不上其他,手握那把管用的匕首,将面前的敌人一击毙命,夺过手里的刀,与飙风冲上前去搏杀。
“我告诉你们!把东西留下!饶你们不死!”
飙风持剑自守,仔细看着他们的着装,不禁汗颜,“遗留下来的残兵,哦不~怕不是逃兵,不去自首或投军。苟延残喘的活着...还好意思出来掠財!”
那些人像是被惹急了一群人便一哄而上冲了上来。
一旁的韩婴也是有些慌了,这二傻子激他们干嘛!“飙风!你不该说这句话!”
飙风瞥向韩婴,撇嘴笑笑,“韩兄,已经说了就废话少说,杀过去!”
杀你个鬼啊!老子都被伤成这样了。韩婴这里也着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遇到你们我还真是倒霉!”
刚说着,一人的大刀便砍下来,剑过三招,将那人刺死,已经发生韩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挤出两个字,“鲁莽!”
暂时身处圈外的陈庚焱,终是不能按自己的原计划行事,点燃爆竹飞升空中,远处正在寻人的刘子喻便也立即赶了过来。
看着韩婴动招已是缓钝,陈庚焱将周身的几人夺剑扫开,奔向韩婴面前。听到身后的爆竹声韩婴本就心里发堵,陈庚焱奔过来,要不是腾不出手真想给他一拳,“你有援军为何不早点使出来!”
陈庚焱看着局势貌似是一点也不紧张,面容祥和,又不忘开句玩笑话。“我可是要美人回我家的!刘子喻那小子来了,我怎么带你走啊~”
“我看你是想你们府的人都死在这!”
“嗳~”陈庚焱一边抵御同时护着韩婴又云淡风轻道一句“美人你这可就说错了,你我这次也算共患难,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韩婴剑步向后,“小心!”听到声音陈庚焱才反应过来,陈庚焱一时大意竟疏忽了背后的攻击,韩婴身受重伤未愈,早已经没了力气去厮杀,此时肩头直接被刺入一剑。将那人用匕首割向脖颈的动脉,韩婴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遇到你我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在陈庚焱怀里一句虚弱的,所有声音都能将其淹没的抱怨说出来,韩婴便晕了过去。
“韩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