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一章 持恒

第四百六十一章持恒

李凌固守苇子关已两年有余，大漠的苦寒，边塞的风沙并没有消磨她多少意志，相反，她的眼神更加沉稳干练果敢无畏。然她再大在父皇母后身边也是孩子，她对父皇母后的思念没有一刻消散过。这一路归心似箭也似，恨不得似那游隼一般肋插双翅飞回长安。刚到长安，不及卸甲，便跑来水月庵见窦皇后。窦皇后原先的满头乌发现如今都是灰白色，双颊凹陷，面色蜡黄，神情萎靡，人也瘦了一大圈，只剩一把骨头，不复当年那般圆润。她从未想象母后也会老，还突然间老了这么多，思念心疼的泪水无法克制，顷刻之间流了下来，声音也哽咽了“娘亲，您怎么这般瘦了。”李凌跪倒在地膝行来到窦夫人身前，趴在窦夫人膝盖前不起来。李凌抓着她的手，她也没有多少力气回握，见她这般又瘦又弱更添几分难过。眼泪再也止不住，大河决堤一般疯狂而落。

“凌儿，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我家凌儿呢。”窦皇后也动容，虽是极力克制，眼泪也流了下来。

“娘亲，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也有入土为安的一天，凌儿莫难过。”窦皇后在此一事上倒是十分看得开，见李凌如此难过，很快守住了眼泪。

“娘！”

“地上凉，快扶你家姑娘起来。”福嬷嬷这才把李凌扶起来。

“娘，您一向精气神好的很，怎的突然病的这般重了？”

“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妹都已经走了好几个了，娘也不算什么。”

“娘，有些事儿您就让几个姨娘去管，莫操心，咱啊，每天就吃吃喝喝，身体自然就好了。”

“丫头，不是娘不放权，实在是不想见那几个女人在娘面前招摇嘚瑟。”窦皇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的是孩子，若是她们与我争你父皇的恩宠，我也忍了，奈何她们手伸的太长了母后便不得不插手了。

“您想给她们立规矩？”

“不必立什么规矩，凌儿，你记住，不管何时，只要有第三方介入，矛盾会立马被转移，平衡也马上会被打破。现在万氏觉得自己离我的位子只有一步之遥，她大概是拼了命的也想要上来的，我偏不让她如意。你救下的宇文晓月，她已进宫你知道吗？”

“她？进宫？嫁给父皇？”李凌几乎要惊掉下巴，那个不肯流入世俗的宇文晓月，几乎是她少年时代白月光一般存在的女子，如今也要依附权贵吗？

“是啊，你觉得她老了？”窦夫人永远微微笑的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不是，娘亲，那是宇文晓月啊，发誓不嫁人的宇文晓月，为什么会委身嫁给父皇？”

“往大了说，你可以说她是为了家族荣耀、传承这些虚无缥缈的信念；往小了说，你可以说她是过怕了担惊受怕的日子，贪图富贵，想要现世安稳。”

“所以娘亲想如何安置她？”

“封她做了个昭仪。”窦皇后轻轻的押了一口茶，又补充了 一句“仅次于皇后之位。”窦夫人依然微微笑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似乎皇后之位也不是什么尊位，而是一种职位一般，人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达成一般。

“娘亲，实在是高！凌儿不及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