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我打量的视线，男人眸子轻转，落在我身上。
他轻启唇，嗓音低沉磁性：“姑娘，你有带摩拉吗？”
问我？
我愣住了，跑堂小哥的视线也跟着他落在我身上，我只能硬着头皮道：“有，我替你付了吧。”
跑堂小哥眉开眼笑，也不愿再多为难人，“您二位慢用。”
小陈凑近压低声音，眼睛看向那淡定喝茶的男人：“你认识啊？”
我仔细又看了那人，笃定地摇头。
“他来了，他来了。”小陈见男人向这走来，神情异常激动。
“你看他的服饰和举止，谈吐，肯定不是个普通人，像个富家公子。”
小陈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男人已经走近。
他朝我微微一笑：“多谢姑娘的帮助。”
我还没说话，小陈忙道：“真要感谢我们就来点实际行动。”
男人凤眸闪过疑惑，转瞬即逝，依然是那副从容的表情：“比如呢？”
小陈用手指着我：“她第一次来璃月港……”他挠着头，想半天也憋不出个理所然。
男人看向我，目露了然：“姑娘第一次来——”他低眸笑道，“我带二位去和裕茶馆听戏如何，正巧今日赶上云先生的登台。”
“是云瑾云先生吗？！”小陈面色突然红起来，比刚才还激动，“天啊，我可以亲眼看见云先生唱戏！”
男人对我解释道：“云先生的戏确是世间少有，你可以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人的阵地转移到了和裕茶馆。
和裕茶馆极其热闹，堂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三三两两结伴，言笑晏晏。
戏台上的工作人员正在为下一场戏做准备着。
“今儿真是云先生登台吗？”
“你看这坐满的人，我还能骗你不成？”
“有生之年看一次云先生的戏便足矣。”
……
男人明显经常来此处，很是轻车熟路，寻到一处观看视野极佳又不太拥挤的位置。
坐下后，我率先开口：“你好，我叫西蒂，此次来璃月港交换货物。”
男人眸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又指着小陈，“你叫他小陈就好，我们是一起的，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钟离，往生堂的客卿。”
钟离动作优雅，修长的指节搭在青玉的壶上，斟茶，移动。
他抬眼，淡笑：“这茶最是养人心性，尝尝吧。”
我道了谢，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冰凉的杯沿，心情莫名有些沉重，总觉得这个叫钟离的男人，很神秘。
还有丝不易察觉的久违感。
我还想问点什么，那句我是不是见过你的话即将脱口而出。
只听他道“戏开始了。”
伴随着灯火的熄灭，只有那古典繁华的戏台还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着。
有一女子走之戏台中央，喧嚣的繁杂纷扰在这一刻隐去。
她身段柔软纤细，先是婀娜行礼，遂转过身，灯光与她的影子交辉相映。
古筝、萧的配乐冉冉而起，她红唇轻启，咿咿呀呀的唱词自她口中缓慢吐出。
［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 你是个天生俊生，曾占风流性。无情有情，只看你笑脸来问。］
……
［长青短青，哪管人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
注：出自《玉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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