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瞳孔错愕地放大,看着关念慈微红的脸颊,愣住了,一时竟忘记了反应。
酒香在他们鼻间散开来,空桑有些微醉,手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后背,双眸微阖……
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暴发。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人都放下了白日里的礼节约束,没有了顾忌。
不知过了多久,空桑猛地惊醒过来,意识到现在自己行为的不妥,双手扣住关念慈的肩膀,用力推开关念慈。
关念慈跌坐在冰冷的木板上,手从酒坛碎片中划过,割伤了手,流出了血。
手上的痛意也让关念慈清醒了不少,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嘴角扯出一抹极其讽刺地弧度,泪水在眼里打转,却极力隐忍着不落下来。
见她手受伤了,空桑就要蹲下身来扶她。
关念慈冷冷道:“别过来。”
空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喉咙上下滚动,神情有些苦涩。虽有不忍,但他却不敢过多表现出来。
既然无法回应她的情,也给不了她想要的,让她心有奢望,不如趁早就断了这念想。
或许会不舍,心很痛,但若不断清楚,等将来陷得越来越深,他却无法回应,那么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
为他动心不值得,把他当作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更不值得。
她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应该值得更好的人……
“等天下安定,念慈能够独挡一面了,能舍下心中牵挂,你便走吧……”
耳边响起先王临终前对他的遗嘱,反正他迟早是要离开的,就更不应该耽误她了。
后来,空桑才想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先王早已给他留了退路,只是这一切,他明白得太晚了……
空桑哑着声音道:“你先清楚一下,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走了,真的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空桑那道清尘风华地身影变得模糊,眼角一滴晶莹地泪珠滴下来,她的一腔热情早已凉透了心。
关念慈倏地笑了,笑出了声,在空荡地殿内是那么地凄凉。
她在笑着,泪水却止不住地往外流,空桑方才推开她,亳不留情,冷漠地神情让她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为什么?为什么你从不愿试着向我敞开心扉?哪怕是一瞬间,哪怕是虚情假意也好……”
关念慈低声呢喃,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着手上的血往外直流,坐着一动也不动……
雷泽抱着洛北染回屋,把她放在床上,施法给洛北染换了件干净的衣裳,烘干她的头发,帮她盖好被子。
雷泽站在床边,神情复杂地看着洛北染,想起刚才在湖里洛北染叫他的名字,很激动的样子,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战神当日送阿染入轮回道,对他说的话还犹言在耳:“她会永远忘记你,忘记与你的一切。”
阿染再世为人的代价就是永远忘记他,这是天帝给他的一次机会。是劫还是缘,全看他的机缘……
她已经忘记了,怎么可能还会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