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儿被倾泻的阳光惊醒,从树叶间飞出。
如果这个荒山有人经过,一定能发现隐匿在山体之上的感应门。
“不好,他们居然在研究其他生物与人的躯体移植!”
“艹,这玩意儿的外骨骼根本打不穿!”
“带着解救的人快撤!”
“队长!东南部被安了炸弹!在通风管道!”
解救出来人们在惊恐尖叫。
子弹打在实验体身上的金属声清脆,无数的血液飞溅出来,带着碎肉和搅碎的猩红器官。
突然,一个红彤彤的东西飞到了一个人的脸上。
跳动着,还在往外压出血液。
这是那些英雄的心脏。
它被挖出来了。
巨大的呕吐声,惊恐的脸,奔涌出的眼泪。
祁琛猛地惊醒。
一双桃花眼被瞪圆了,瞳孔紧缩。
稍长的黑发因为冷汗紧贴在后颈。
惊恐过后,祁琛冷静下来,打量四周。
银白色的,独属于金属的光泽。机械臂正龟缩在一角打瞌睡。
这是营养舱。
机械臂醒了,看见之前一直躺着的人突然醒了,甚至还想站起来!吓得连忙把营养液递过去。
祁琛看着慌到撞到墙壁的机械臂有点无语,他应该还没到刚醒就必须要灌营养液的程度吧。
营养舱的舱门突然打开了。
“哎?哥你什么时候醒的?唔……看样子是几分钟前,居然与我之前预测的数据差了近几分钟!”
“看来还是对人脑的神经活动不够了解……”
来的人此刻正在带来的记录本上飞快地写着。
她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干练的马尾,白色的实验防护衣敞开着,露出浅蓝色的高领厚毛衣。
深蓝色的牛仔裤裤口挽起来,显得腿又长又直。黑色马丁靴上似乎是被溅到了什么试剂,有的地方发白。
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
祁琛根据自己身高预估了一下。
……
更不对劲了。
他明明出任务之前才跟祁言打过照面,现在她居然到自己肩膀了!
之前明明跟现在差半个头的!!
所以他这是昏迷了多久?
祁言感受到了什么奇怪的打量,抬头看了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
祁言根据目光分析了一下,最终落点在她头顶。
祁言:……你居然在关心身高的问题吗?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我的预测结果跟实际差了这么多吗?!
“哦,你现在都26了。昏迷了近八年吧。各种止血药,营养液,激素类的兴奋剂,用了大概几十种,医院都没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当时急救室的医生连续手术了接近一天,轮班了两次。”
祁言语气慢悠悠的,把内心的气愤平息了。
祁琛没说话,伸手揉乱了祁言的头发。
“哎哎哎,”祁言后退几步,躲开了一点,无语地把头绳拽下来重新扎,“行了,去会客室说。”
从存放营养舱的医务室到入口的会客室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
这以足够让祁琛收集信息。
比如,他所在的实验基地的主人似乎另有其人。
而且喜欢在那些非承重的墙体上开洞,用来放一些奖杯,或者咖啡机一类的休闲娱乐的物品。
墙体低矮的地方有许多不同的划痕。
像是小孩子的简笔画,或是大人醉酒的杰作。
再比如,感应门的身份识别系统。
祁琛看着祁言在锁上录入掌纹并让机器扫过瞳孔。
这可以说明,这个实验室曾经被官方的组织征用过,用来进行一些秘密实验。
如果把这些信息叠加搜索的话,这个实验室原本的主人就很容易猜到了。
祁琛无语地捏了捏鼻梁。
Dr.Mo
协会的老人了,性格诙谐幽默,对药剂的实验和研发情有独钟。
本着对年轻人才的欣赏和他本人和蔼的性格,确实是一个跟祁言这种不拘一格,乐意给自己找乐子的人玩的来。
“到了。”祁言等门一开就冲了进去,把记录本往茶几上一扔,就跑去端咖啡了。
祁琛按习惯坐在长沙发上环视四周。
天花板挑空,楼上大概是卧室,巨大的水晶灯吊灯垂下来。
陶瓷地板,沙发下还压着地毯,乳白的墙漆,家具全是红木的(除了沙发)。
祁琛:……?
这谁的狗屁审美?
为什么要在全西欧风里放中式家具?
简直比喷泉的像做成舞狮结果舞狮的球是个天使还是离谱。
祁言已经回来了,还顺手偷拿墨先生零食柜里的零食。
“咳咳,”祁言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首先,我汇报一下情况。”
“1.你的死亡证明没有被协会认证,所以档案没有清除。”
没认证?
祁琛蹙眉。
医院方面的消息已经被封锁了,死亡证明应当过了才对。
那为什么档案封存申请没有通过?
谁在插手?
“2.你的身体损耗有点严重,虽说恶化止住了,但神经和肌肉的损伤实在无法避免。”
祁言看了祁琛一眼。
果然在走神。
下一秒祁琛的思路就被打断了,因为一个抱枕飞了过来。
祁言惋惜地看着祁琛躲过抱枕,居然没砸中,真可惜。
祁琛把抱枕放在膝上,叹了口气:“歼灭行动是埃克斯亲自下的命令。并且明确要求全歼敌人不留活口。”
“等等!”
祁言惊讶地打断了。
“你是说,行动的泄露肯定是在你们完善计划之后。”
“计划制定好之后,下发指令只会对行动队员发放。那最后的炸弹是谁引爆的?”
“不,”祁琛否定了祁言的猜测,“行动泄露的大概时间应该是在我们出发之后,否则就不会是炸弹了。”
“以及,我怀疑这次事故不止有鬼影迷踪的参与。”
祁琛端起面前的被子喝了一口。
绝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