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没有昼夜，时间在血腥的撕咬和永恒的哀嚎中被拉扯得模糊不清。
莫婪大多数时候不会停在那骨架上闲坐。
他通常都是底下那永恒的屠宰场中的一员，散步般地走在混乱的中心。所过之处，那些互相啃噬的劣魔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如同被投入无形熔炉的蜡像，悄无声息地融化、坍缩，最终化作一缕精纯的黑暗气息，被莫婪漫不经心地吸入。
他做这些的时候，血瞳里没有愉悦，也没有厌恶，平静得像是在捡拾脚边的落叶。完事后，他会回到平时闲坐的骨架上，继续他那慵懒的倚靠，指尖的轻叩似乎都带上了几分餍足的意味。
空又「小z，记录他每次‘进食’的持续时间、吞噬劣魔的大致数量、以及返回后的能量场细微变化。」
xyz「收到宿主！(•̀ω•́)✧ 正在记录……不过这种底层能量摄取对目标这个级别的存在来说，效率很低啦，更像是……嗯，一种习惯？或者消遣？」
习惯？
空又捕捉到这个词。一种在永恒牢笼里维持存在、甚至试图变得更强大的习惯。就像困兽舔舐自己的伤口，磨砺自己的爪牙。
这时，莫婪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过来，打断了空又的思绪：
莫婪你好像，在看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他血色的眸子转向空又，里面清澈得映不出丝毫刚才吞噬行为的痕迹。
空又不着痕迹地扫了xyz一眼，迎上了莫婪的目光。
空又在看你……吃饭。
莫婪眨了眨眼，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很新奇。他歪了歪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纯粹的疑惑
莫婪吃饭？嗯……这么说，也没错。
他甚至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血色的唇角，像一个回味点心的小孩，动作却带着非人的妖异。
xyz「宿主！目标似乎并不介意被观察进食过程！甚至有点……分享的意思？(⊙ˍ⊙)」
空又没理会系统。
空又一直吃这些，不腻吗？
莫婪莫名地看着空又，歪了歪头。
莫婪啊，‘腻’吗？那是什么？
他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像是才理解空又的话，将指尖抵在唇边，露出一个笑来。
莫婪除了这些，我还能吃什么？
莫婪吃你吗？
xyz「？？？」
xyz「宿宿宿宿主！！」
没理会发出尖锐爆鸣声的xyz，空又扬起眉，表情丝毫不显意外，好像莫婪并没有说出什么恐怖的言论。
空又你真的想？
莫婪眨了眨眼，又笑了起来。
莫婪假的。
xyz「？！！」
xyz「宿主，你不会真信他吧！！这很明显……」
空又「xyz，你这句话其实很刻意呢。」
空又轻飘飘地评价，目光仍落在莫婪的身上。
xyz为什么觉得他会信谁？
莫婪说的话是不是假的并不重要。
毕竟他从来不觉得‘真’‘假’是恒定的理念，哪怕此刻为真，也不代表以后也是真。
所以啊，他可从来，谁都不信呀。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