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张富贵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花生米,听到那泼皮谈起马大胆,瞬间来了精神,原本半耷拉着的眼皮一下子抬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哦?他是谁?”
“他呀,名叫马大胆。这人,就跟他名字一样,胆子大得没边儿,整天在蓟州城晃荡,逢人便说整个蓟州没谁比他胆子还大。”说话的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脸上带着些许夸张的神色。
张富贵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轻蔑的笑容,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用手背抹了抹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哼,真是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他胆子究竟能有多大。”
这时,一旁一个瘦得像竹竿,长相尖嘴猴腮的泼皮,眼睛滴溜溜一转,往前凑了凑,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起哄道:“哎,张少爷,反正咱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逗逗他,跟他打个赌,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他自己吹的那么神。”
“嘿,你小子别说,这主意有点意思……”张富贵来了兴致,不过随即又皱起眉头,疑惑地问向那泼皮,“可是怎么赌呢?陈叁,这事儿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叫陈叁的泼皮眼珠子又转了转,跟个狡猾的小狐狸似的,肚子里瞬间冒出一个鬼点子。他连忙凑近张富贵,一只手挡在嘴边,生怕旁人听见似的,如此这般地把想法说了出来 ,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
张富贵听着,脸上的神情从疑惑逐渐变成了兴奋,心想,这个乐子确实有意思,肯定能好好消遣一番。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欣然同意了这个计划。接着,他眼珠子一转,找了个借口,让陈叁去把马大胆叫来,一场好戏似乎即将开场。
那泼皮得了张富贵的差遣,脚步匆匆,像只敏捷的耗子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远远瞧见马大胆那标志性的身影,他赶忙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马大胆的肩膀,喊道:“大胆……”
马大胆闻声回头,目光带着几分警惕与疑惑,上下打量了陈叁一番,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陈叁脸上瞬间堆满夸张的表情,手指着自己的脸,眼睛瞪得溜圆,故作吃惊地说:“哎呀,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马大胆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陈叁的面容,脑海里努力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他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想不起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陈叁见状,顺势将一只手亲昵地搭在马大胆的肩膀上,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说道:“我是陈叁啊,兄弟!咱们以前还一起喝过酒呢,你这记性可真够差的!”
“有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啊?”马大胆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对于陈叁所说的过往毫无印象。
“哎呀,你贵人多忘事,天天在外面闯荡,结识的人太多,记不清也是难免的。实在想不起来就算了,这不重要。关键是我认识你啊,马大胆的大名在蓟州城那可是响当当的!现在呢,你也知道我是谁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话说朋友之间,不一起喝杯酒怎么行呢?走,一起去喝一杯!”陈叁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马大胆的胳膊,语气十分热络。
“啊?那是你请我吃酒还是要我请你吃酒?”马大胆倒也实在,没有被陈叁的热情冲昏头脑,直白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提的,当然就是我请了呀,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来吧,大胆兄弟,今日咱们不醉不归!”陈叁豪爽地一挥手,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马大胆多年的至交好友。
就这样,这个叫陈叁的泼皮连拉带拽,终于成功地把马大胆带到了张富贵旁边的一张桌子前。两人刚一坐下,陈叁就偷偷地朝张富贵使了个眼色,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