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陈叁眼角余光瞥见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张富贵,这才惊觉情况不妙。他连忙蹲下身,焦急地呼唤了几声:“贵少爷,贵少爷!”可张富贵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没有一丝回应。
陈叁彻底慌了神,双手颤抖着抱起张富贵,将手指轻轻放在他的鼻子和嘴巴之间一探,顿觉五雷轰顶——张富贵气若游丝,气息极其微弱。他心急如焚,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朝着城楼声嘶力竭地哭喊:“军爷,您快通报一声吧!我家少爷快不行了,要是再耽搁下去,只怕马上就要出人命啦!”
把门的官兵听闻此言,神色瞬间紧绷起来,脸上的肌肉都不自觉地微微抽搐。
在这九宫县城里,谁人不知那财大气粗的张员外呢?他在这一方土地上势力庞大,上至官府的高官,下至衙门的小吏,都与他有着或深或浅的交情。张员外跺一跺脚,这九宫地界方圆百里,地皮都要颤几颤。
如今若是他这视若珍宝的独子有个三长两短,那麻烦可就大了,他们这些小小的守城官兵,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官兵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犹疑。在半信半疑之间,一名官兵不敢有丝毫耽误,脚步匆匆地朝着守城将军的营帐跑去,准备向他通报这一紧急情况。另外几人则急忙跑到城门处,双手用力推动那厚重的城门,只听“吱呀”一声,城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他们赶紧将张富贵和陈叁拉了进来。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大步流星地走来,他身后跟着一列整齐的官兵,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火把,熊熊的火光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将军来到张富贵面前,借着火把那跳跃的光芒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错,此人正是张员外家的独子——张富贵。
将军见张富贵面色如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嘴角还缓缓流出一丝散发着恶臭的液体。
将军久经沙场,见多识广,可看到这般情景,心里也“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看张富贵这副模样,显然是被吓破了胆了。
将军不敢有片刻耽搁,他连忙大手一挥,命令身旁的官兵:“快,赶紧把张公子抬起来,火速送往张府!”
官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抬起张富贵,朝着张府的方向疾奔而去。
张府的下人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当他不耐烦的将门打开,不经意间一抬眼,竟瞧见了自家少爷张富贵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那模样,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生气。下人的心猛地一紧,惊恐瞬间攥住了他的咽喉,顿时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哪敢有丝毫耽搁,跌跌撞撞地冲上前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张富贵的身子抬起。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脚下如灌了铅般沉重,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路上。好不容易,他才将张富贵抬进了宽敞的大厅。
刚把人放下,他便像被点燃了尾巴的耗子,又慌慌张张地朝着管家贾守义的住处奔去。到了地方,他连门都顾不上敲,直接撞了进去,气喘吁吁,话都说不连贯:“管……管家,不好了,少爷他……他出事了!”
贾守义一听,原本冰冷不悦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也顾不上斥责下人莽撞,连忙问道:“少爷出什么事了?”
“少爷他……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