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公孙胜站在城外,望着那熟悉的城墙建筑,只觉心跳如雷。风轻轻拂过,他抬手用拂尘仔细地掸去道袍上的浮灰,每一下动作都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紧张。随后,又伸手将头发与胡须一一整理妥当,像是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故乡。一番整理后,他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朝着城门走去,踏入这片久违的土地。
公孙胜的老家就位于这朱雀街的街尾。当他踏入朱雀街,熟悉的繁华扑面而来。这条街自东向西延伸,是九宫县最为热闹繁华的所在。
街道两旁,酒楼、茶馆、胭脂铺子一家挨着一家,招牌林立,幌子飘扬。酒楼里飘出阵阵酒香与饭菜的香气,引得人腹中饥饿;茶馆中,茶客们或是高谈阔论,或是悠然品茗;胭脂铺子的柜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脂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街边,卖菜的摊位上摆满了新鲜水灵的蔬菜,卖水果的小贩面前堆着色泽诱人的果子,还有做小买卖的摊主们,都在扯着嗓子大声吆喝,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热闹的市井乐章。
街上人头攒动,行人摩肩接踵,有身着华服的公子小姐,有朴实憨厚的百姓,还有挑着担子的卖货郎,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公孙胜沉浸在这熟悉的烟火气中,缓缓前行。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他的思绪。他下意识地回首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衙役服饰的汉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边扯着嗓子大喊:“闪开,统统闪开!”那胯下的快马被抽打得嘶鸣不已,四蹄翻飞,在街上一路狂奔。路上的行人纷纷惊慌躲避,一时间,尖叫声、呼喊声乱作一团 ,摊位被撞翻,货物散落一地,原本井然有序的街道变得混乱不堪。
急促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在石板路上敲出令人胆寒的节奏。路上的行人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如同涟漪般在人群中迅速扩散。大家像惊弓之鸟一般,忙不迭地向道路两旁退去,脚步踉跄,有些慌乱的人甚至被自己的衣摆绊倒,狼狈地爬起后继续躲避。
这时,一位挎着竹篮卖枣子的老妇人,被惊慌逃窜的行人猛地撞倒在地。她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惊呼,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竹篮脱手而出,一篮子饱满红润的枣子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着,引得尘土飞扬。老妇人满脸悲戚,无助地看着散落的枣子,试图伸手去捡,可周围混乱的场景让她根本无法起身。
路边的众人见状,心中满是不忍,有人想要上前搀扶老妇人,可眼角余光瞥见那匹狂奔的快马眼看就要冲撞过来。马眼中透着疯狂,嘴里喷着粗气,马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眼前的一切踏为齑粉。恐惧瞬间攥紧了每个人的心,大家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双腿像是被钉住一般,谁也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妇人陷入危险,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