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无量天师的威胁,公孙胜却依旧神色从容,挺直脊梁正色道:“晚辈所言,皆是肺腑之言。望仙长能早日迷途知返,莫要在歧途上越走越远。须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肯放下屠刀,依旧能重归正道。”他的话语不卑不亢,既有晚辈对前辈的敬重,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无量天师早已被仇恨与贪欲蒙蔽了心智,哪里听得进半句劝?他仰天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充满了癫狂与杀意:“少在这里假惺惺说教!既然你执意要多管闲事,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今日我倒要看看,罗真人教出来的徒弟,究竟有几斤几两!”话音未落,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郁,化作一条条狰狞的毒蛇,朝着公孙胜扑来。
公孙胜见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左手轻挥拂尘,如流云般将袭来的黑气扫开,右手则迅速捏出剑诀,剑尖指天,口中喝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霎时间,一道金光自他周身迸发而出,在身前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
他神色冷峻,目光坚定地望着无量天师,沉声道:“前辈既然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晚辈只能奉陪到底。今日就算拼尽全力,也绝不能让你伤害无辜!”说罢,他周身气息流转,如渊渟岳峙般稳稳站定,以守为攻,静待无量天师的下一波攻势。
无量天师眼底翻涌着阴鸷的光,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心中盘算:若不将这公孙胜当场击毙,哪还有闲暇去料理马大胆?更何况此人是罗真人的得意门生,若能取其性命,既能断了老对头的臂膀,又能一雪当年在开封府被破法的耻辱!想到此处,他周身腾起阵阵黑雾,掌心青筋暴起,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只见他猛地伸手探入怀中,抓出五张朱砂符纸,指尖在符面飞速游走,口中念念有词:“疾!”随着一声厉喝,符纸骤然金光大作,竟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公孙胜激射而出。每张符纸边缘泛着锋利的寒光,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直奔公孙胜咽喉、双目等要害而去,呼啸之声震得四周草木簌簌发抖。
公孙胜却如青松般岿然不动,清俊面容沉静如水。待符纸飞距离面门仅剩三寸,他才不慌不忙抬起手臂,宽大的道袍袖口无风自动,刹那间仿佛化作一张吞噬万物的玄黑口袋。
那些来势汹汹的金色符纸,竟如同被无形巨力牵引,纷纷改变轨迹,乖乖钻进袖中。他甚至还轻甩衣袖,将残余的符纸劲力化作一缕清风,吹得地上枯叶打着旋儿飞起,姿态潇洒至极。
见此情景,无量天师瞳孔骤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枯瘦的手指止不住颤抖。“不可能!”他嘶声怒吼,仿佛要将满心震惊与不甘都倾泻而出。旋即,他疯狂地抓起神坛上的符纸,十指翻飞间,五张符纸如闪电般疾射而出,在空中竟排成诡异的阵形,迸发出刺目红光,朝着公孙胜咽喉、心口等要害再次呼啸而去。
然而公孙胜只是负手而立,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待符纸近身,他轻轻旋身,宽大的道袍掀起如云霞翻涌,袖中似有吸力流转,红光未及近身,便被尽数纳入袖中。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在他手中却如孩童嬉戏般轻松,惊得无量天师踉跄后退半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骇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