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淡淡的雾气还萦绕在街巷间,武大郎已经早早地起了床。简陋的厨房里,炉火还泛着微红的光,他将最后一张炊饼从鏊子上取下,动作娴熟又轻柔。那炊饼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在清冷的早晨里,仿佛能给人带来一丝暖意。
武大郎把一张张炊饼整齐地码放进木盒,每放一张,都要轻轻按压一下,确保它们摆放得稳稳当当。这木盒是他平日里卖炊饼的“宝贝箱子”,边角都被磨得光滑发亮,见证了他无数个奔波的日子。放好炊饼后,他直起腰,轻轻捶了捶发酸的后背,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坚毅。
随后,他走到墙角,那里放着一个黑色酒坛。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罐子,只见这酒坛里盛的不是酒,而是一枚枚铜钱。
武大郎乐呵呵的抱起这当做钱罐子的酒坛,里面的铜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仔细地数出一吊铜钱,小心翼翼地放进衣服口袋,这是为了方便给顾客找零用。
虽说武大郎已经能熟练地操持起卖炊饼的营生,成了这武家的一家之主,可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在他单纯的世界里,只知道努力做好炊饼,换来铜钱维持生计。他还未曾踏入过复杂的江湖,也从未见识过人心能有多险恶,更想不到这世上会有人觊觎他辛苦攒下的这点微薄财物。
取钱时,他一心想着赶紧出门,生怕去晚了,那些等着买炊饼的客人就走了,所以没顾得上关门。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此时此刻有一个泼皮无赖正晃晃悠悠地在街上闲逛。此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一双眼滴溜溜乱转,走到哪都要四处打量,看着能否有捞点好处的机会。
当他路过武大郎家敞开的门时,不经意间瞥见屋内的情景,武大郎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里,他顿时眼睛一亮,心里打起了坏主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贪婪又邪恶的笑容。
这泼皮名叫赖八,乃是清河县下河西村人氏,自小就手脚不干净,专做那偷鸡摸狗的营生。在城西那一片人人都认得他,遇到他时就像见到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久而久之,赖八在城西实在难以得逞,便琢磨着换个地界碰碰运气。
这天日头刚爬过屋檐,赖八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石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来到了城东大街。他双眼像淬了毒的钩子,扫过街边行人的衣兜,时不时用脏兮兮的指甲抠着嘴角的溃疡。
当他晃到武大郎家敞开的门口时,屋内铜钱相撞的清脆声响让他瞬间定住——只见那半大孩子正低头数钱,晨光透过木窗洒在钱罐里,映得铜钱泛着诱人的光。
赖八喉结上下滚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麻绳。他鬼鬼祟祟往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注意,心中暗喜:“嘿嘿,今日可要发财咯。”
想到这,他立刻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大摇大摆跨进门槛。破草鞋在地上拖出刺耳声响,他故意将肩头的布袋甩得哗哗作响,嘴里嘟囔着:“哟!这炊饼闻着挺香啊!”
然而他嗯眼睛却滴溜溜地在屋内打转,死死盯着墙角的钱罐子,盘算着如何趁人不备将里头的钱财席卷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