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机

卢修斯一直待你如亲生女儿，这份恩情，比什么都重。从小到大，你从没违背过他的意愿。他的决定，就是你的方向。

此刻，你内心剧烈挣扎，恐惧和道德的拷问像两条蛇，缠绕撕扯着你的理智。

可养父沉重的目光、韦恩集团摇摇欲坠的现状、还有那些因 Mr.J 而死的人……一幕幕在你脑中闪过。

你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一片沉寂的灰色。

你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

为了他，为了韦恩先生，也为了所有被那场疯狂夺走的生命。

卢修斯松开你的肩膀，转身示意你看电脑屏幕。

“这是我们目前能找到的 Mr.J 年轻时最清晰的照片。资料显示他出生在哈利马戏团。你要记住这张脸，每一个细节。”

屏幕上跳出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二十出头，戴着方框眼镜，红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穿着合身的正装，气质斯文，脸型方正，带着几分学者的严谨。鼻梁很高，眼窝深邃，嘴唇很薄。

透过镜片，那双眼睛看起来平静而智慧。

这副模样……和后来那个被化学药剂毁容、散布混乱与死亡的犯罪小丑，简直判若两人。

你很难把这个书卷气的青年，和那个让整个哥谭陷入恐惧的 Mr.J 联系起来。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怔怔地盯着屏幕，强迫自己记下这张脸的每个轮廓，每个特征。

这真的是他吗？那个未来的噩梦？

卢修斯从操作台上拿起一块黑色手表，样式极简，却泛着超越时代的科技光泽。

他拉过你的手腕，为你戴上。

“我会通过这只表和你保持联系，”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陆续传给你关于 Mr.J 的后续信息，包括他童年可能出现的位置。任务完成后，去那个时代的韦恩集团找我——年轻时的我。手表里存了时光机的核心复制芯片，把它交给我，我会想办法把你传送回来。”

他语速很快，信息密集，你努力消化着每一个字。

话刚说完，一股力量把你拉了过去。

你撞进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男人的胸膛有力地起伏着，熟悉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机油与金属的气息包裹着你。这是你从小到大，在无数不安的夜晚寻求安慰的味道。

终究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让你去执行这么危险、甚至违背人伦的任务，卢修斯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眉头紧锁，担忧与不舍几乎要从眼中涌出。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小娜，到了那边，爸爸没办法时时刻刻护着你了。万事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听见没有？”

他的手在你单薄的背上轻轻拍抚，带着说不尽的牵挂。

你把脸埋在他胸前，用力点头，滚烫的眼泪无声滑落，迅速浸湿了他昂贵的衬衫。

你想说很多话，想问很多问题，想告诉他你有多害怕。可最后，所有情绪只凝成一句承诺：

“爸爸，我保证，我会完成任务。”

你猛地抬起头，用手背粗鲁地抹掉脸上的泪，努力挺直背脊，想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点，不那么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实验室里，那台巨大的球形机器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转速越来越快。

幽蓝的光芒越来越亮，把整个空间照得如同深海。

光线扭曲了空气，模糊了视线。

你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清晰的刺痛。

你最后看了一眼卢修斯，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

然后，你转过身，迈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团旋转着、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蓝色光芒。

走向未知的三十年前。

走向那个九岁的……Mr.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