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仅有的几个尚能一战的伙伴,虽然很想多赘述几句,但事实就是那么简单而残忍,简悰和厉临很快就死在了圣洁的白色箭雨之下。
许茶自从看到莫清风的尸体后就跟疯了一样,现在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箭射进了莫清风的尸体,[绛愁]忽然变得像是能遮天蔽日不管不顾地缠住了神躯。
许茶的运动神经无论如何是比不过莫清风的,她艰难地靠着障碍物躲开一些,但是仍然被射中,褐色的衣服上绽开了一朵一朵黑色的花。
她靠在墙体后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其实身上的伤口并不成问题,但是承担[绛愁]源源不断吸收的神力的是她的凡人之躯,而此刻她能承受的能量已经到了临界,如果再不停下,她马上就会爆体而亡。
神像是在陪蝼蚁嬉戏一般,从容不迫地看着他们胡闹,再一只一只的碾死。
神是慈悲的,所以一旦杀生祂就会立刻堕为凡人失去神力,所以如果许茶真的因为神力死亡,那么现在高高在上的神就会立刻坠入尘埃。
神声音中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孩子,很不乖。”
一根长于其他且速度极快的箭直接穿过了许茶躲避的障碍物射向她。
这只箭少说有一米多长,箭尾燃着白色的火焰。
许茶堪堪躲过,脸上还是被箭头划伤,出现了一道血痕。
下一秒,伤口燃起了白色的火焰,并且从一个细小的伤口迅速蔓延到全身,以许茶为燃料成为降落人间的圣火。
许茶疼得都叫不出声,在火焰的炙烤下很快变成了趴伏在地的姿势。
干净的白火覆盖着她全身,她那么懦弱而胆小的一个人,此刻毫无对死亡的畏惧,以惊人的毅力极缓慢的……
向前爬。
直到许茶的生命被彻底燃烧殆尽,她也没能爬到莫清风身边。
程甜甜高高地站在屋顶上,远远地观看了整场战斗,没有一支箭向她这个方向飞来。
她像一个隔着屏幕看灾难片的观众,一切的惨烈都那么不真实。
她忽然如释重负般“呵呵”笑了两声,本来沉寂已久的金光猛地大盛,她整个人被笼在其中,面容都看不真切。
神看着程甜甜,声音透着满意:“[新源],醒了。”
程甜甜的声音是很标准的元气少女音,清脆悦耳,此时却因喉头干涩有些沙哑:“嗯,你马上就要成功了,开心吗?”
其实什么[神之子],什么[新源],什么[傀]都再简单不过了。
世界不过是命运的玩具,比如[神之子]就能看见每个人身上的[谛命],那一根根的[谛命]直直地穿过云霄,达到一些人类无法想象的境界,就像木偶身上的线,命运不过将人当作可以随意操控的木偶玩弄罢了。
你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产生的每一个想法,都是命运使然。
如果程辣辣还在的话,她会告诉你,命运是一种巨大的,高远的,没有实体的信仰。
命运是一种流动,而不是一种力量。
但是总有人妄图掌控命运,比如神。
神也没见过[谛命]的尽头,但祂渴望能够控制这些木偶线,成为木偶师。
于是祂发现了一种不会被[谛命]操控的人,祂称其为[神之子]。
[神之子]身上没有[谛命],但他们体内蕴含着和[谛命]相似的能量。
之所以说他们,是因为这股能量会在一届[神之子]死亡之后,迅速寄宿到下一任主人身上。
[神之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神可以依靠[谛命]短暂地离开[仁际],在[神之子]的漫长更迭史中,渐渐摸清了真相。
[神之子]就是[谛命]的锚点,有[神之子]在人间[谛命]才能搅动红尘。
神觊觎[神之子]身上的能量,祂认为这是命运的能量,但祂不敢轻举妄动,祂不知道自己如果擅自窃取这股力量会发生什么。
于是祂渴望地注视着这股力量,日思夜想却只能安分守己。
直到程甜甜的出现。
神对那种能量再熟悉不过,所以当程甜甜出生的那一刻,祂瞬间意识到祂的机会来了。
[新源],就是世间出现的第二股命运,使祂可以在不动[神之子]的情况下获得命运的力量。
但祂狂喜过后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找到这股能量的具体位置。
神对人间的影响有限,祂不能直接用神力翻找全世界的人类,于是祂大概将目标锁定在了沧浪市,并将[傀]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