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没来由地一软，他用力地叹了口气，话音愈来愈弱，终归还是停了下来。
姬发“罢了......”
姬发本就不是急躁的性子，他打来热水，温柔又小心地替她擦拭着雪白粉嫩的脚丫，神情温柔缱绻。
好似握在手中的不是她的脚丫，而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稀奇得很。
少女的身子微微颤抖，显然还不适应他亲密的触碰。
那双如同好看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在疑惑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姬发“穗冬，你好好想想，你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你能够让我的伤口恢复？你......是不是......”
他欲言又止地望向懵懂的少女，见她并没有反应，本来亮晶晶的眸子顿时灰暗了下去。
连带着他心底的奢望也一起消失。
手上传来一丝温凉的感觉，若是在酷暑，他必然十分欢喜她的触碰。
可这是寒冬，她的身体竟是那么的冰冷。
视线上移，他微微叹了口气。怪不得会如此，她身上几乎唯有一件单薄的里衣。正值壮年的少年几乎裹着战甲都能在雪地里睡着。
可她不一样......
她好似纸片人一般，风一吹，将她也能一并卷走了。
姬发从衣柜中找出自己厚厚的衣裳，动作有些僵硬地替她穿上。直至她被裹成了一个球，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对自己的作品十分的满意，末了甚至还笑出了声。
少女疑惑的视线袭来，他咳了咳，手里握着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一本书。
姬发“我教你识字可好？”
穗冬的嘴角微微上扬，樱唇微扬，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兴奋地点点头。
坐在他身旁紧紧攥住他的衣袍，下意识无比地依赖他。
姬发愣了愣，心情被她带动，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微笑。
天色渐沉，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他适时放下手中古老泛黄的册子，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柜子中。
姬发“父亲，这是您在我儿时教导我时留下的册子。也不知您和哥哥在西岐日子过得究竟如何.......”
他从小就远离了家乡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即便他这些年不说。可当记忆中越来越清楚的身影逐渐模糊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慌了。
从前美好的记忆不断在脑海里翻腾，他的默默红了眼眶，鼻子有些酸涩，心情也有些复杂。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思乡之情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他想雪龙驹，想西岐的麦田和百姓，想哥哥，更想念父亲......
他默默地叹了一声，清澈的泪水无征兆地从眼角滑落。微冷的手指替他擦拭掉了脸上的泪水，方才睡着了的人竟又醒了。
姬发“抱歉，是我吵醒你了么？”
第一次在她面前流眼泪，姬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掩饰住了眼里的悲伤。
穗冬“姬发......”
方才姬发教她话，任凭他如何逗弄都不肯说的话，现如今竟畅快地说了出来，好似在舌尖上练习了无数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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