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本来本来是为了逃避话题装睡，没想到真睡着了，直到半夜她才口干舌燥地醒来。
月光从唯一的窗户照进来，菁菁适应了光线，去拿桌上唯一的碗。
看到里面空空如也，菁菁又把它地放了回去。
细碎的声音惊醒了长桌另一头伏案睡着的扁鹊，“怎么了？”
菁菁小声说：“我想喝水。”
一只蓝色的手出现在月光下，拿走那只碗，没一会一小碗水被推到菁菁面前。
“谢谢。”
菁菁端水时看了扁鹊一眼，他藏在阴影中，无声无息。
喝完了水，菁菁就睡不着了。
“没想到我一觉睡到这个时候。”菁菁看向扁鹊，“不好意思啊，我把床占了。”
“反正我已经醒了，我们俩交换，你上来睡吧？”菁菁尝试爬起来，谁知一动腰就疼，抽着气僵着不敢动了。
扁鹊拒绝道：“不用，你自己睡吧。”
“可是你腿受伤了，趴在桌上睡不利于伤势吧？”这种睡姿会腿麻，菁菁不喜欢。
“你腰伤只适合躺床上，别给我找麻烦。”扁鹊换了个姿势，坐着背靠墙壁。
菁菁捏了捏被角，“那你把被子拿去盖，山里晚上挺冷的。”
“不需要。”
扁鹊闭着眼睛回她。
又是一阵沉默。
“咕噜噜。”
扁鹊睁开眼睛。
菁菁脸埋进枕头里，因为一直没进食，肚子发出强烈抗议。
一包东西扔到她枕头边，菁菁侧头，好奇地打开，发现是一张油饼。
“这是哪来的？”
“路过的货郎那里买的。”
“他明天还会路过吗？多买一点吧，这里什么都没有。”茅草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根板凳，东西少得可怜。
菁菁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项链，推到桌子中间，“就用它换。”
大小均匀的珍珠在月光照耀下仿佛能发光，扁鹊移开目光，“珍珠项链换油饼？亏了不止一点。”
“但能让我不挨饿，我觉得不亏。”菁菁小口吃着油饼，油饼已经冷了，但味道不错。
“啊对了。”菁菁在耳边摸了一阵，不一会，珍珠项链旁边又多了两个翡翠耳环，“虽然成分不是很好，但也能值一点钱。医生，耳饰和项链你都拿着吧，我不会欠你药钱的，只是可能你会等很久。”
要是普通医生，听到患者这么说，早就感动了。但扁鹊不一样，他把项链和耳饰都拿走，“你之前还说没钱，果然是想逃单吧？”
“……”
菁菁狠狠咬了一口饼，然后问他：“你食不食油饼？”
扁鹊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必了，我吃过了，你的那个就是我吃剩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打他。
临近天亮时，菁菁又醒了，这次她不说话，手指一个劲扣床板。
“啧！”扁鹊不耐烦睁开眼，凉凉地说：“手不想要了直说！”
“那个，医生……”菁菁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一个问题非常想问。”
“闭嘴，你不想问。”
“不行，这个问题十分重要。”
“憋着。”
“憋不住啊！”
“……”扁鹊猛地转头，“你是说？”
菁菁沉重地说：“对，所以怎么办？我起不来。这里只有我和你，所以只能……”
扁鹊眼睛都瞪大了，“不行！”
“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医生面前无男女。”
扁鹊沉默了，然后拿起一旁的棍子，一瘸一拐出去了。
“哎！医生，你去哪呢？我咋办啊？”菁菁扯着嗓子喊。
天亮时，扁鹊回来了，身后跟了一只棕色野鹿。
“你把重量靠在它身上就可以了。”扁鹊将她抱起放在野鹿身上，“它吃了药，温顺不攻击人。”
菁菁像个麻袋一样挂在野鹿身上，垮起脸，真有办法啊扁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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