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夜晚的水汽还没彻底消散，到处都带着朦胧的潮意。
“砰！！！”
润玉猛然惊醒，拢起衣衫就往外走，连鞋都差点忘了穿。
刺客？逼宫？
谁有这样大的胆子，这么大的能耐，直接炸到璇玑宫来？
一推开门，润玉看向一旁的滚滚浓烟，愣在了原地。
只见从黑烟弥漫的厨房冲出一个女子，浑身灰扑扑的，裙摆似乎还被燎了一角。
但她半点慌乱也无，望过来的目光只有清凌凌的笑意。
湖燕阿玉醒啦？饿不饿？
润玉觉得莫名，看那女仙捏诀换衣，一步步走过来，衣袂飘飘，出尘绝世也没心思欣赏。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仙子太高了。
硬生生比自己高了大半个身子？！
刚刚忙着出来他还没注意，现在打眼一看颇有种进了大人国的诡异感，不像是对方太高，而像是自己太矮。
湖燕看着眼前板着一张脸的小豆丁，觉得有些好笑。
又可爱又好笑。
她蹲下身，把润玉抱起来，亲昵地蹭蹭。
湖燕小阿玉再等等，姑姑刚刚炸了锅。
湖燕还是等食神送吃的来好不好？
姑姑？
润玉趴在她温暖馨香的怀里，悄悄往里面蹭了蹭，让她的手离开自己的pi股。
太微的姊妹？
他可不记得太微有什么姊妹。
但润玉并没有多问，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弱小，眼前的女子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开罪得起的。
若是当真回到了幼时，当是不会比过往更难了吧。
他把下巴搁上湖燕的颈窝，有些僵硬，又有些贪恋。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成为天地后，那想抓住的温情成了最锋利的刃，他求而不得，逐渐麻木，几乎快要适应那冷冰冰的日子了。
可温暖又哪里是那样容易戒掉的，更何况，现如今，他胸膛里跳动着的是一颗稚嫩柔软的心。
湖燕还困？
湖燕见润玉半晌都不吭声，一只手撸猫似得顺着他的背。
湖燕困的话再去睡会儿，等饭来了再喊你。
润玉（幼时）不困了。
小润玉摇摇脑袋，紧接着就打了个小小的哈气，眼眶湿漉漉的。
湖燕看着好笑，一点儿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还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湖燕好啦，再去睡会儿吧。
湖燕要姑姑陪你嘛？
陪什么？
陪睡？！
小孩子的面皮比长大后更薄些，瞬间就红成了一颗小番茄，挣扎着落地后还后退了几步。
润玉（幼时）不，不用麻烦姑姑了！
湖燕看着他挺直腰板飞快离开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
其实真要说起来，她在九重天久住完全是为了润玉。
前几年，她闭关闭得好好的，忽得天道指引，要她去寻这世间唯一一尾应龙。因这指示来得突然，湖燕差点就出了岔子，再多闭个万把年的关。
不过好在是差点，不然这尾应龙在九重天不知要多受多少罪。
其实有些时候，所谓的父母有还不如没有。
起码自在。
就像湖燕自己，天生地养。
不知来处，不问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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