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垂?”
“六娘,真的是你啊。”陆垂垂听百姓议论说颜家小女出嫁,她不信,特意跑过来看。
“我刚才去颜家,见金姨娘哭的伤心,才确认嫁人的是你。可是这新郎官不是沈渡么?”
陆垂垂听她讲过儿时与沈渡在罪容所的事,颜幸经常爬狗洞进去给他送吃的、陪他玩,没想到如今沈渡竟一点记不起她了。
“他已经不是沈渡了,而是暴虐无道的白无常。垂垂你放心,先回去吧。”
“不行,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入白无常手里呢?我陪你去。这虎穴,姐妹陪你蹚了。”
颜幸莞尔一笑,忽得有些感慨。
她记得万万年前,那天外天也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只可惜流光易逝,故人早已不在。
二人来到沈府,全府上下一片死气沉沉,只有几个在清扫的仆人和一个看起来像是掌事的管家。
看来不仅是沈渡,连下人也没料到会有新娘嫁进来吧。
“什么家规特殊啊,这沈府弄的跟灵堂似的,哪有半点婚礼的样子啊。”陆垂垂一向心直口快,看到沈家如此敷衍颜幸的婚事,心里早把他痛骂一顿了。
两人扫视一圈,除了绿植假山外,就属白灯笼最多了。
“夫人,您初到沈府,府内下人万万不敢怠慢。这婚姻之事嘛讲究是天时地利人和,头些日子请大师算过您二人的八字,所以今日府内不宜张灯结彩。”老管家眼神犀利,看起来是个精明人。
也对,毕竟能给白无常当管家,理应是有些过人之处。
“无妨,沈管家定夺便是。”
这人界婚事讲究一个大红大绿,而仙界却更喜素色,这挂着的灯笼倒和冷冰冰的天外天有些相似。
沈管家在前面领路,“大阁领中屋因为常年独居缺少祥和之气,不宜作婚房,容易引起血光之灾,特意给夫人备了新房,您早点歇息,且等大阁领祭祷回来。”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
这才刚过门没拜天地呢,就这不宜那不宜,明摆着不想让颜幸嫁过来。
颜幸轻轻抚上陆垂垂的手,安慰道:“没事,烦请带路。”
“请。”
沈管家刚想走,却被颜幸叫住。
“沈管家,不知道您可记得我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沈管家略一沉吟,“这…”
既说算过生辰八字,却又说不出答案。
颜幸也不想刁难一个老者,只是她得让人知道她颜幸也不是温顺的兔子,能任人宰割。
“女儿家的八字自然是不好当众说出口的,多谢管家细心。”
沈管家也是阅人无数,如今颜幸这般聪慧有礼倒也令他有些另眼相看。
“请。”
二人刚一进屋,沈府的下人们便端着红烛、红布什么的来布置婚房。
原来结婚也能临时抱佛脚。
“你这真是亏了。我听说沈渡送到你家的全是样子货,还不如寻常人家呢。”
颜幸扇着手里的团扇,也不忘往两人嘴里塞些蜜饯。
“他既然不想娶,我还偏要嫁。”
不知是不是在天外天一个人待太久了,颜幸这心里八成也有点变态。
另一边,刚从内卫那里得到颜幸已入住沈府的消息,景林便立马来报。
“大阁领不好了,前方内卫传来消息,那新娘子简直邪门了,不但没走反倒又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沈府了。”
沈渡心里很是惊讶,但面子上还是摆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只淡淡的应了一句,
“果然是颜六娘。”
官媒那边景林也已全部打点过了,世人皆以为他沈渡娶亲顺遂、婚礼已成。
“关键是大伙儿压根就没有觉得这婚礼能成,什么都没有准备。她倒好,不仅一起到现场布置,这会还在那给人出主意呢。”
“随她。”
沈渡只冷冷的扔下这一句便处理公务去了,留下一个景林独自凌乱。
这次这只兔子比以往那些,还真是有意思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