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变

明台心里忽然有点别扭：

明台“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明台“你不用躲着我。”

明台内心有些自惭形秽，毕竟生父在前，自己假作不知。生性善良又感性的明台，对渴望已久又极其陌生、模糊的父子情，难以自处。

黎叔“我知道你知道了。”

黎叔理解，但也落寞。

明台看着黎叔，不知如何安慰。

黎叔“你别有什么压力，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我不会奢求一个……我二十年不养、二十年不见的孩子会认我。”

黎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叔“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

明台潜在地认为自己“不孝”，慢慢放低了姿态：

明台“我知道自己应该珍惜、感激，我一直以来总在问、总在求，我没见过父亲，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什么喜好，什么脾气，我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见到他。求不来的福一下来了，我，我真的很想……但是，我……”

黎叔“明台。”

明台的眼泪窜到眼眶里。

黎叔把失而复得的儿子抱在了怀里，什么也不说了，明台的泪水洒落到黎叔的肩上。

黎叔“千难万险，你都闯过来了，就像你说的，求不来的福也一下来了，还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呢？没有了。”

灯光下，明台倍感亲情的温暖。

阳光下，房间里一片惨白，梁仲春呆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灰和烟头。门外传来汽车声，几名小特务守在外面，阿诚走进来看到现场的惨状，惊呼道：

明诚“天呐！”

他看看墙壁上溅的鲜血和床上躺卧的死尸，又看看梁仲春，喃喃自语道：

明诚“真不敢相信。”

明芷“梁处长？这是怎么回事？”

梁仲春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有气无力道：

梁仲春“我自作自受。”

明诚“什么意思？”

梁仲春“那半截刀片是我给她的。”

明诚“谁？”

阿诚一下反应过来，吼道：

明诚“你是不是疯啦？汪曼春是一个疯子！她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疯子！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你可是比谁都清楚啊。”

明芷“我觉得曼春姐不是这种人吧。”

明芷和明诚一起进了梁仲春家，梁仲春因为家里的事也没有特别关注明芷怎么在这。

梁仲春不想再听，吼道：

梁仲春“够了！够了！”

阿诚不再说，把注意力移到观察房间的摆设中，问道：

明诚“丢了什么？”

梁仲春缓缓地抬起头看看，说：

梁仲春“一台刚进口的德国造录音机。”

明诚“她拿录音机做什么？”

梁仲春“她有病！”

明诚“还丢了什么？”

明诚“一把手枪，一辆车，一些钱，一条命。”

明诚“你还好吧？”

梁仲春“死不了。”

阿诚在梁仲春身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安慰道：

明诚“事情已经这样了，梁处长，节哀顺变。”

梁仲春“我给她刀片，是她求我的，她要自行了断，一场同事，我就……”

阿诚淡淡道：

明诚“你早就准备好的吧。”

梁仲春“我活该，对吧。”

明诚“你也不想的。”

梁仲春深吸一口气，看看阿诚，想起了什么：

梁仲春“明公馆怎么样？”

明芷“大姐。”

明诚“我加派了人手。”

梁仲春似是放心地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明公馆，留声机里传来京剧的片段：

“却原来贼是个无义的冤家。马行在夹道内我难以回马，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