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刚失去了最后的亲人,她的哥哥临终之际将她托付给自己,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最亲的人。
她还那么小,本该被照顾的年纪,反过来照顾他,可他呢?做了什么?
司徒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悔恨,沾满了他的双眸,随即,一抹坚定将悔恨覆盖。
可当第二天一早,房门被敲响
“师傅,热水放门口了。”
一刻钟后
“师傅,早饭放门口了。”
司徒躺在床上,双目无神
徒弟太能干,怎么破。
不怪他,他真的起不来啊。
司徒无声咆哮,含泪吃着小徒弟亲手做的饭菜,嗯,真香。
从那以后,日子又恢复了正常,鸾儿一心跟着师祖学剑法,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有疑问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找的是师祖而不是她从前最依赖的师傅。
司徒郎郎不乐意了,
“小鸾儿,你搞清楚我才是你师傅好不好。”
鸾儿怀抱着师祖父给她做的小木剑,冷眼看着他师傅
“你自己还没学明白,教我?不怕误人子弟?”
噗~
司徒郎郎一口老血梗在喉咙,这还是他那贴心的小徒弟吗。
鸾儿看够了她师傅的表演,抱着小木剑去找师祖父了,他说,他有好玩的要教给自己。
司徒郎郎看着头也不回的小小身影,欲哭无泪。
贴心的小徒弟没了。
更可恶的是,自那天一别,他基本上一天就只能听到小徒弟说两句话,
“师傅,水好了,师傅,吃饭了。”
然后,一整天不见人影。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去找师傅诉苦
“师傅啊……”
莫萦看着他这副了无生趣的样子,莫名有些好笑
“怎么了这是。”
“我都好久没看到我徒弟了。”
司徒郎郎趴在桌上用手指沾着茶水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圈
“鸾儿啊,我以为你知道的。”
莫萦意味深长的看着徒弟,该,让你之前那样对人家。
“你也知道,鸾儿不是习剑的好苗子,能练到如此地步,全靠她自己肯吃苦,但是,你也看到了,她的剑法,有形无神,再苦练,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说到这,莫萦呷了一口茶
“我和你师父,年纪大了,但你们还年轻,总要下山的,她现如今这剑法,对付一般武者还行,但是,我和你师公当年的仇家,可绝非一般武者能比,一旦她身负越女剑法消息被传出,可谓危机重重。”
听到这,司徒郎郎脸色也凝重起来,师公身体每况愈下,就是年轻时受仇家暗害,哪怕有孙真人施针救治,也是无力回天。
几月前,鸾儿高烧,孙真人借此机会又给师公把脉,却暗示他们,师公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想到这,司徒郎郎心被紧紧的揪起。
莫萦见状,拍了拍他的手,笑着摇头
“这十多年来,我和你师公隐居在此,又得你这一徒儿和鸾儿这么个徒孙,已是知足,你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生老病死,本就无常,够了。”
“你师公自知时日无多,就想着,鸾儿既然不适合做越女剑传人,而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法还后继无人,就想试试鸾儿能不能继承他的衣钵。”
说到这,莫萦眸色一亮
“这一试,你师公赞不绝口的说你可真是寻到宝了。”
“这丫头,肯吃苦,关键是她的视觉,听觉,反应速度,以及最虚无缥缈的第六感,都是绝佳。简直就是为了暗器这一派而生。”
“他惜才,这些时日,将鸾儿带在身边,只为将自己所学,倾尽所有全部教授给她。”
“所以……”
莫萦郑重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不许去闹你徒弟。让她安心的学。”
“那,我能去看看吗。”
司徒郎郎小心的试探,莫萦叹了一口气
“只此一次。”
“嗯嗯嗯。”
司徒郎郎连连点头答应。
在后山一处山谷,司徒郎郎见到了自己的小徒弟,彼时,她脸上蒙着一条黑布。师公正从四面八方将不同的东西丢给她
他看着她,听声辨位,移形换步间,一一将那些大小不一的东西接在手里,而没接住的,则重重打在她的身上。
“嗯”
一声闷哼,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重重打在了她的小腿上,疼的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也让司徒郎郎差点没忍住奔向前去。最终还是死死忍住,他知道自己不能过去。
就在鸾儿再次站好之时,就听到右侧有一物体快速接近自己,右手听风变位瞅准时机一把抓了过去
而远处的司徒郎郎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句不要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自己的师傅一把捂住了嘴巴。
与此同时,鸾儿也伸手接住了,手心里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啊~”
鸾儿这次没忍住,一声痛呼脱口而出。
司徒郎郎则推开师傅的手,小跑到鸾儿身边,不由分说的抓起它的手,将她手上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扔掉。
鸾儿则在他来到身边时就愣住了
这是,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