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洛时抬头去看贺识昼的脸色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眼前的青年不过是一个美术生罢了，根本没有见过死亡，更不可能见过如此惨不忍睹的死亡。她快步走过去，拽住眼神已经有些呆滞的青年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贺识昼似乎是受到的冲击太大，没怎么反抗。
洛时拽着贺识昼一直走，直到进了附近的一座教学楼。她干脆利落地关上教学楼的大门：“昼哥。”
她清楚自己此时的表情管理绝对不算优秀，因为贺识昼无奈又勉强的笑容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于是干脆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居然被你找到了，”洛时能够很明显地听出贺识昼虽强做镇定，尾音依旧微微发颤，“洛时。”
这时候语言上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洛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不会出错，沉默着拍了拍贺识昼的肩膀。
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
她选择侧写师这份职业靠的全是一腔热血，而这热血的浇灭便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亡的时候。
那冲击，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
思绪飘向远方，洛时猛然回过神，却见贺识昼微微偏过头去，似是想要透过玻璃的教学楼大门看向外面。于是她急忙挡在了他的面前，“别看了，头着地血肉模糊，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你现在去看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这种场景她自己已经见惯了，除了遗憾影响不是很大，可惜贺识昼是普通人。好在贺识昼没有再执着的去看向外面，洛时便拿出了手机调出电话，"那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先报警了，”
手机铃声就已经响了起来，洛时皱着眉头又打量了一下贺识昼单薄的春夏装，略略训斥："就你穿这么点衣服，不感冒才怪。”
“喂，110吗……”
洛时对这些步骤已经算是很熟练了，以前有过经典的案例分析，所以处理的很迅速。警方出警的速度自然是迅速的，两人没有等多久。
作为报案人，洛时理所当然要和警方解释一下现场发生的事情，后续可能还需要笔录口录，略有些繁琐，于是她叮嘱贺识昼好好呆在教学楼里不要出去，等着自己处理完毕。听到贺识昼的肯定回答，少女才放心跟着警察离开。
“请问死者遇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那栋楼对面，恰好能清晰看到正前方的角度。”
“当时出了附近的目击者，现场还有其他人吗？”
“有的，两名男生。一名就是刚刚教学楼里的我朋友，另外一名比较陌生，没怎么注意，不过看起来比普通人淡定许多。”
“那好的，一会儿我们还是需要把你的朋友叫过来的。”
……
一系列繁琐却例行公事的问答结束，洛时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就见一名粉色卷发的白衣女人带着贺识昼往这边来。她迎了过去，蓝灰色长发已经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脸被冻的红彤彤的，隔着两三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然后微微欠身：“婷婷姐。”
尧婷婷点了点头：“一会你也限着我们回去一趟，有些东西要问你们一下。”
“好，”洛时点了点头应了下来，毕竟是正常的办案流程，她也很熟悉。不过贺识昼……她的目光微微触及此事还有些迷糊的青年，触电一般又收了回来：“婷婷姐，只是作为连环杀人察第五个死者死亡的目击者的话，也是要被当成嫌疑人对待的吗？”
她可以感受到贺识昼惊讶的目光。
看来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吧。
在白城连环杀人案的案发现场，本来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洛时相信如果不是冲击感太大，贺识昼这会儿早该明白过来了，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尧婷婷温柔的笑着，“还不确定呢，要等我们队长发话，”她又眨了一下自己的左眼，“不过居然这么快就被你猜到了，小时，以后前途无量哦。”
洛时礼貌地跟着笑了笑，心里再一次叹了口气。
自己马上就要出城了，帮不了贺识昼，是福是祸全看天意。教授不给推行程，她也只能干着急。
案发现场早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尧婷婷又叮嘱了几句，抬起了那根餐戒线进入了场地之中。
洛时下意识地想要安慰一下贺识昼："昼哥，婷婷姐都这样说了,你也不用紧张……不对，你应该也不会紧张，你这个人又不会见了权威大的人就害怕。”
担心个屁。
贺识昼依旧沉默着。
"婷婷姐很漂亮吧。”洛时找了点话题。
贺识昼笑了笑："还行，也就比你好看了一点吧。"
洛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能刺人就证明你没事，你这么说我就当你夸我了，毕竟婷婷姐就是大美女。她是法医，应该是队里的人没时间去叫你所以她才去的……你还不认识她吧？她叫尧婷婷，人很好的，我这不是实习嘛，她经常照顾我。”
发几张好人卡，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呢。而且尧婷婷人确实很好，是难得的温柔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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