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复杂

洛时什么都没说。

她觉得这顿饭是吃不下了。

“当然这个数据说不定是巧合。”解清河将手机锁屏放在一边，对不知不觉摆满的满桌菜肴伸了伸手，“现在还是吃饭要紧。”

几分钟前洛时说不定吃的下去。

现在她碰都不想碰。

于是她沉默地坐在那边，看着解清河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没事人一样优雅地切开牛排，慢条斯理地吃着，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事实上洛时和解清河的几次碰面都不算愉快。这位第二顾问的性格实在是太古怪，平时对谁都是冷淡不近人情的，话多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分析案子，说多了会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种。他面对血腥的场面似乎从来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只会进行最客观的阐述。

所以洛时唯一能和他聊上的也只有案件上的难题，两人一般会一起讨论。大部分时候都是洛时发消息，解清河回一两个字提点。

回到酒店后洛时把解清河的话如实转告给了教授。眼看着时间还早，她便和几名警官线上交接，画了两张嫌疑人的速写，脑中那纷乱的情绪还是没有被压下来。

第一个想法是，莫非凶手真正想要杀的不是猫，而是人？

这个想法很快被洛时自己否决了。虽然每一具猫尸的心脏上方都有很用力造成的刀口，但这些猫都是一刀穿心死亡的，这个推测并不合理。她更偏向于解顾问是随口一提。

第二个想法是，解顾问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听教授说总队的第一顾问是一个挺温柔的青年，平常显得彬彬有礼如沐春风。解清河是那位第一顾问一手提拔上来的，但两人的性格截然相反。

解清河像个吸血鬼，整个人看着挺阴郁的，让人总感觉自己欠了他十几万一样。喜黑，喜静，挑食，很爱干净，非常反感喧嚣的环境，喜欢一个人独自坐着。

毫无疑问，他是个天才。洛秋经常和洛时提起这位第二顾问，但评价是“他有的时候敏锐的让人害怕”。

他在某些方面的直觉实在是太过精准。

然后她猛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赴约的另一个目的——和解清河吃饭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所以一般吃饭都是次要的。洛时本来有事情问他，被案子打断了。

嗯……她本来想问问解清河他上司的事情的。

犹豫了一下，洛时打开手机再一次调出了解清河的聊天框打下一行字。

——【对了，你们总队的第一顾问是个怎样的人？】

等了半天没等到任何回复，洛时叹了口气，自顾自洗漱睡觉去了。

按照这祖宗的性格，案件之外的事情指望他几个小时之内回信息还不如指望自己未来可以暴富。

算了，明天直接找教授问清楚不就行了。

夜色渐浓，洛时在一片纷乱思绪中陷入沉睡。白天看到的猫尸让她睡得并不安稳，有时会皱皱眉。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忽然亮了，锁屏界面是一条消息，显示的联系人是解清河。

——【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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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清河此时端坐在一间书房一样的房间里，他的面前有一台电脑，惨白的光投射在脸上显得气氛格外阴森。他在看几张案件的照片，几乎立刻就看到了洛时的消息，不过没有回复的意思，反手拨出去一个电话。

联系人显示的是“第一顾问”。

“喂？清河？有什么事情吗？”对面的人声音显得有些疲惫，显然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

“有个人对你很好奇。”解清河点按鼠标换了一张照片，“蓝灰色头发，戴着细框眼镜，一个女孩子。”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下，蓝灰色的头发不多见，但是细框眼镜的女孩子还是比较多的。显然解清河只是随口一提，没有像描述犯人特征那样描述洛时的外貌。

“那你回复人家什么了？”

这次换解清河沉默了。他的动作停顿了两秒，才若无其事地又换了张照片，“我没回复人家。”

挂断了电话，解清河才想起来好像自己刚才是在心里回答的洛时，忘了回复。于是他犹豫了一下在一堆形容词里选择了一个发出去。

复杂。

第一顾问是个非常复杂的人，解清河有时候都看不透的那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