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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忆往昔

最是难测帝王心

惠妃在那窗前喝了许久的酒,宫人见时间不早了,便都回去歇息了,春彩这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劝道“娘娘,陛下今夜不会来了,您快歇着吧,瞧今儿个这天色也不早了……”惠妃依旧望着那窗外,只是手往空中挥了挥,春彩顿时明白了,便不再多语,只默默退下。惠妃自然明白,那帝王有怎会如那折子戏文中写得那般痴情,不过都是些幻想罢。

  此刻她亦有些醉意了,便随意躺下了,她自然晓得那帝王的薄情,可那帝王却是唯一一个说不惧怕她的,拿她当做是寻常女子对待,她磕眼前,喃喃道“君恩犹在,君却未来,唯有饮酒独眠,方梦君犹在身旁,昔日恩情,妾犹甚难忘怀,恰今日开窗,对月独酌,方似见君来……”似是醉的狠了,连那韵脚都顾不得对齐,便沉沉睡去,似是梦中有她的帝王正与她相见对酌,此刻嘴角正挂着一抹还未消的笑意。

  次日,嫔妃都起了个大早向殷琼遥请安,徐锦瑟也因为那次通报有功,被李亦穆破格封为婕妤,自然也到了紫琼殿的主殿,只见那往日冷清的主殿,今日却坐满了嫔妃,嫔妃们

的衣着皆是鲜艳夺目,却也不扎眼,更像是御花园里的那些花,百花齐放,争相斗艳,却相得益彰。徐锦瑟看着殷琼遥笑了笑,虽是隔的远,但殷琼遥也瞧见了,微侧过头朝她眨了眨眼,便将视线转移到了所有嫔妃身上,其余嫔妃也都相互瞥了一眼,一齐行礼道“妾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鸿福齐天。”这句话原就是个客套话,可其间孰真孰假,又有几人知道呢?

  “各位妹妹起来吧,快坐下。”正端坐着,那刚刚获封没几日的萧美人忽然晕了过去,那些端坐着的妃嫔里有人担心,有人则是不屑一顾。殷琼遥是真的担心,赶紧地就差遣身边的婢女去请林太医来,众人又相互对视,其中白充容倒是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照顾,殷琼遥也没继续坐着,也下来查看萧美人的情况,没一会儿林太医就进了殿,赶紧地上前为萧美人把脉,好一会儿,他缓缓道“恭喜皇后娘娘,萧美人这是喜脉啊,臣下这就去告知陛下。”殷琼遥摆了摆手,让林太医退下,又找宫人将萧美人送回栖林阁。

“好了,众位妹妹也回宫去罢,我身子也还未好,不便久坐 ,便先回寝殿歇息去了。”殷琼遥说罢便让李嬷嬷和徐锦瑟扶了进去,那些妃嫔也未曾久留,只欠了欠身子,便都匆匆离去了。紫琼殿内,徐锦瑟有些不解地问殷琼遥“姐姐为何让她们走得这样快?从前见姐姐与她们一同闲聊时也不见姐姐催人催地如此早。”殷琼遥侧了侧身,让徐锦瑟在自己身旁坐下,缓缓道“因为我知道,若是她们继续留在这里,将是一场口舌之争,未免伤了众人的和气,既如此,我能阻止,便阻止罢。”徐锦瑟听着殷琼遥的话,还有些似懂非懂,在她看来,那些妃嫔看上去都很是面善,可那些目光交替之中,又多了些她看不懂的神色。

  “姐姐也别太操劳了,身子还未全好,若是过于操劳便不好了。”徐锦瑟有些担心地望着殷琼遥,她记得,她进宫时是春节前后,那时的殷琼遥便已是病着了,只是那时殷琼遥偶尔脸上还有一些血色,现如今却只能靠着脂粉才将将掩盖住了那分苍白的病态,她为殷琼遥病担忧着,不由得想起自己还待字闺中时,曾在一次寿宴上上见过的殷琼遥,那时,殷琼遥也是锦缎华服,珠钗在头上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点缀于发间,却是眉眼间都挂着几分笑意的,便是这些锦缎华服也难以抵挡殷琼遥身上那不落俗套的气质,倒是那眉眼间的笑意,才令人觉得沾染了些许凡尘的烟火气,徐锦瑟见了登时便想着,殷琼遥旁边的那个人,会是怎样的人物才能将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降伏”。那时的李亦穆也还是乾王,与殷琼遥刚成婚,在那寿宴上,李亦穆一直地给殷琼遥布菜,两人在席间有说有笑,徐锦瑟悄悄瞧了几眼,却又不敢太过看得久了,那样子颇有些像是偷鸡摸狗一般,做了亏心事似的。

  她这样悄悄地瞧着那一对在她看来很是登对的人儿,满心满眼的都是羡慕之意,没多久李亦穆身旁的殷琼遥便发现了那席间,一位古灵精怪的女子,正悄悄地眨着澄澈的眼睛,朝她和李亦穆的方向瞧着,却又不敢明着瞧,颇有些可爱,殷琼遥看着面前的少女,面前的少女此时恰好再次投来目光,与殷琼遥的目光对上的那刻,似是害羞般地忽然转过头去,许久,又悄然回过头,羡慕地瞧着自个儿,殷琼遥轻笑了声,也冲那少女眨了眨眼,李亦穆此刻正与身边的好友聊着天,便也没注意到,那谪仙一般的人儿笑时,眼睛宛如弯月,那眉毛也顿时完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美到不可方物,世间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那样的美。

  徐锦瑟亦是看得痴了,心中暗暗赞叹着:“这位姐姐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的女子都好看,便是那百花齐放也比不过这位姐姐寒梅独立的半分之美。”徐锦瑟这样想着,一旁的徐父见女儿发呆,便唤了十多声,徐锦瑟这才回过神,吃面前的菜。没多久,那寿宴便散了,众人轰然离去,而后徐锦瑟在阁中,总是会想起那日的殷琼遥,总是回想起那日让一切都黯然失色的女子。她原是以为她与殷琼遥是不会再相见了,毕竟身份那样高贵的女子,容颜又那般好看,好看到便是一株娇艳欲滴的牡丹与她一同出现,那牡丹也会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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